守在搖籃旁邊的母親握著嬰兒稚嫩的小手,低聲的哼著搖籃曲,搖籃裡的小嬰兒微攥起小小的拳頭,微張的小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菲菲見孩子睡實了,輕輕地給孩子掖上被角,回頭望了一眼窗外,窗外一片漆黑,窗玻璃上映出她燦若桃花的笑容,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夜風中隱隱夾雜著迴腸蕩氣的絲竹聲。
“……你穿上鳳冠霞衣,我將眉目掩去,大紅的幔布扯開了一出摺子戲,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卻投入情緒,絃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別生離……”有歌聲由遠及近地穿過來,歌聲越來越清晰,熟悉的深情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悠遠低沉的聲音若有似無的縈繞在身邊,卻找不到出處。
窗戶上那個人影漸漸清晰,在一片燈紅酒綠之中,明眸璀璨神色悠然的擁著她唱著深情款款的歌,那個貌似深沉的男人,跟她對望的目光裡卻滿是放蕩不羈的輕佻的調笑。
那夜,醉酒之後的他纏上她,要她做他的女朋友,他說他也要放縱一次,去試著去愛一個壞女孩。她那麼輕率的答應了,他便吻了她,帶她離開了那個地方。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每日拼命奔波拼命賺錢給自己攢學費,不用挨累捱餓,不用過受盡冷眼的日子,也不用再面對那些心存不軌的男人無止無盡的糾纏,更不用擔心父母會逼著她賣身賣笑去供養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在她差點墮落的時候,她遇見了他,她做了二十年的灰姑娘,他一夕之間就把她寵成了公主,那幸福來得太容易太突然,她以為她傾盡一生都夠不到的東西:物質、愛情、尊嚴……他那麼輕易那麼慷慨的都給了她……可是那生離死別也太輕易太突然,突然得讓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那些璀璨的日子是不是隻是她的一場美夢。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摺子戲,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別人生命裡,如果人間失去脂粉的豔麗,還會不會有動情的演繹……”
沒有他的日子,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時時刻刻都在等著這一天,他回來,帶她走,遠離人世間這些艱難悲苦。
“申禹!”她歡叫著向他奔過去,跑著跑著就撞入了一個結實的胸膛,撞得她好疼,耳邊的聲音嘎然而止,眼前的一切也突然消失。
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巨大的失望和痛楚瀰漫全身,她不禁抱著眼前這個人痛哭失聲,“他剛才回來了!是他回來了!我聽到他的聲音了!”
李雲峰見她哭得這麼慘,怎麼忍心告訴她,她剛才看到的都是惡魔製造的幻覺?讓她哭個痛快也好,申禹死後,她也實在承受得太多,總這麼壓抑著早晚要崩潰。
他更擔心的是,居然有異類能衝破他設的結界,直接找上她們母子。
他一直都怕她處在危險之中,她還是處在危險之中了。如果剛才他晚到一步,她就已經從樓上跳下去了。
陽光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個女人抱著李雲峰在哭。
李雲峰聽到撲通一聲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轉頭一看,是陽光進來了,他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後問她,“陽光,你怎麼來了?”
“我跟著申靈的小紙鶴來的。”陽光看著他懷裡的女人,笑著問他,“哥,這位是——”
菲菲聽到申靈的名字,身體猛然抖了一下,轉過淚眼有些無措地看著陽光,李雲峰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沒事。
“這是陽光,我妹妹。”他面不改色地給她們介紹,“陽光,這是你嫂子!”
陽光一聽樂了,“哥,你什麼時候給我找了個漂亮嫂子啊?呦!這還有個大侄子呢!”她說著走到搖籃邊上,端詳著搖籃裡的小娃,笑著說道:“哥,大侄子長得怎麼不像你?倒是很像申禹。”
李雲峰懶得跟她廢話,只問她,“申靈找到這裡沒有?”
“暫時沒有,我先她一步設下了結界,估計她現在正在結界外跳腳呢。”陽光笑著問他,“哥,什麼事你就別瞞著我了。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孩子是申禹的,你為什麼不想讓申靈知道申禹的兒子在這裡呢?”
“這事說來話長,等回去我跟你慢慢說。”李雲峰有些頭疼地說。
陽光是自家人,只要跟她說清楚利害,她還是蠻懂事的。
現在的耽誤之急是怎麼躲開樓下那兩個小祖宗。
“菲菲,這個地方不能住了,我們要立刻搬家。”他轉頭對菲菲說:“我已經幫你訂好了酒店,你收拾收拾鵬鵬的東西,我們現在就走!”
菲菲還沒有從悲傷和震驚中恢復過來,聽他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