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他不是善茬,可是他陽壽未盡,你們又何苦白白犧牲呢?人的命數天註定,哪是人力可以左右的?他今天被我救了,就說明他確實命不該絕。退一萬步說,他不該這個時候死,即使沒有我,你們也不會成功,反而又會白白的搭上一條性命。”
“就因為他陽壽未盡,所以你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殘殺無辜的劊子手逍遙法外嗎?”女孩紅著眼圈兒說道:“那麼天理呢?天理何在?”
“如果每個人都要血債血償的話,那麼上海灘這些商人政客黑白兩道,沒有一個不該死!可是他們死了又如何,天下就會太平了嗎?”陽光拍了拍她的後背,解開了她的穴道,輕聲說道:“我天天跟在杜先生身邊,我知道他的地位有多重要,他如果死了,青幫大亂,黑白兩道重新洗牌,到時候又要枉死多少無辜百姓?在這虎豹相爭的上海灘,誰都有自己的立場,又哪有那麼多分明的是非?如果我有力挽狂瀾的本事,我也想替天行道,可是現在我只是一個落魄道士而已。我能做的,只能是維持現有的平衡。我大哥說過,我們同道中人要同仇敵愾,因為在這個世上,我們的同道本來就不多,所以我不會為難你。我只想勸你一句。我能護得了你一次,護不了你兩次,你道行尚淺。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回去找你的族人,好好修煉法術,能護得一方平安便護得一方平安,能護得一人平安便護得一人平安。”
女孩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把你的毒瘴撤了吧。”陽光輕聲說道:“我只當沒有見過你。”
女孩站在江邊。看著她孤獨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安子在杜先生的書房裡焦急地等著陽光:她都出去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吉是兇。
陽光踏著夜色回到杜府的時候,宅子裡的毒蟲已經都被清理乾淨。管家告訴她,杜先生在書房裡等她。她轉身穿過迴廊去了書房,
安子見了她,快步迎上來。關切地問:“陽光。你沒事兒吧?人抓到了沒有?”
陽光搖搖頭,轉頭看著杜先生,杜先生揮揮手,讓身邊的其他人都出去。
書房裡面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有一種毒蟲是冤魂的怨氣所化,只在午夜出現,找殺他的人復仇。我會盡量去化解這個怨氣,但是隻能保先生一時平安。”陽光低聲說道:“而今之計,是不能製造更多的怨氣了。否則,於您有損。”
杜先生聽了這話。面色微變,沉吟了許久,才緩緩的長嘆一聲:“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也曾經為那件事夙夜難眠,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們兩個辛苦了,回去歇息吧,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了。”
陽光和安子對視了一眼,默默退出了書房。
杜先生獨自在書房裡,沉默良久,深深地嘆了口氣。
回家的路上,陽光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安子拍拍她的肩膀,問她,“今天晚上對杜先生下手的究竟是什麼人?真的是你的同道?”
陽光點點頭,嘆了口氣:“是我的同道,不過她是替去年那些被屠殺的愛國志士來討還血債的。安子,我忽然感覺心好累,這裡的形勢太複雜,人心太複雜,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怎麼做是錯的。”
“這裡的恩恩怨怨,不是我們能理得清的。”安子說道:“我們管不了別人,只要自己行得正走得直,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他拿出鑰匙開啟了家裡的大門,拍拍陽光的肩膀,輕聲安慰她:“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早點兒休息吧,看你臉色很不好的樣子。”
陽光默默地點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下了。
高床軟枕,她睡得並不安穩,也許是職業病吧,她這些天每次一做夢都是夢到白天那些打打殺殺的,想要夢到以前的生活都夢不到。她真有些想家了。
第二天早晨,安子早早地把陽光叫過去吃早飯。
吃飯的時候,陽光也是一副懨懨的樣子,食不甘味。
安子笑看著她,調侃道:““妹妹,這次真的受刺激了?怎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你才生無可戀呢!”陽光撅著嘴抱怨著,“我說你那個破對講是不是壞了?還高科技呢!這麼多天了就沒聽到個聲兒!”
她話音未落,忽然從安子的床頭隱隱約約傳來了嘶嘶的電流聲和雜音。
“響……響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半秒鐘,連筷子都沒來得及扔就不約而同地往他的床上撲過去!安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