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池順順她的頭髮,嘆口氣,“這事我們先不談了。”
桑榆苦笑,點點頭。看著他精神不濟,隧扶著他躺好。待陳池熟睡後,她輕輕走出病房。漫無目的的走著,夜晚,醫院很清冷。
她抓著手機,站在幽暗的走廊的盡頭。夜風偶爾吹過,帶來絲絲冷意。她恍惚地抬頭看著夜色中的渺茫的星光。倚靠在牆壁上,直到身子僵硬才緩緩開啟手機,猶豫的按下了一個電話。
彼時那段應該是白天了,一會兒那頭傳來驚喜的聲音,“姐?”
桑榆聽著她熟悉的聲音,狠狠閉上了雙目,嚥下那份思念,良久清清嗓子,“果果,在上課嗎?”
“沒呢,一會兒才有課。姐,你都好久沒有聯絡我了。”桑果有些委屈,“你回C市,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
那端小心翼翼的問道,“去看過爸爸了嗎?”
桑榆心口一沉,“看過了。”她輕聲說著,鼻子一酸,“媽媽的身體怎麼樣了?”
“比以前好些了,就是不能太累。前些日子,去看了中醫開了一些方子,沒想到效果還不錯。”桑果頓了頓,“媽媽也挺想你的,還讓我給你打電話來著。”
聽到這話,她哽咽著喉嚨,扯起嘴角,會心一笑,“果果,我想一會兒給媽媽打個電話,她上午有沒有事?”
“啊?沒有,沒有。”桑果微微驚訝。“姐姐,知道你回C市後,我一直想問你——你和向東哥他——”
桑榆一默,“果果,你該知道,我和他早就不可能了。”
“爸爸的事後來我也清楚了,姐,爸爸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的幸福,即使你和向東哥在一起——”話還沒有說完,桑榆急著打斷了,“果果,我已經不愛了。”不愛了。現在,她終於明白自己已擁有的和要接受的。
桑果一怔,不愛了,到底受了多少傷才能徹底的放下那段感情。
掛了電話,桑榆的眼皮一跳一跳的,這事最清楚的人莫過於當事人桑書江以及他的妻子。
她靜靜立在月色之中,身影孤寂的寒冷。周圍的樹木隨風搖晃,蕭蕭的瑟瑟聲一陣又一陣。
那端的電話響了許久終於有人接了。
“喂——”桑榆的身子有些發顫,“媽媽——”她沉沉的一叫,這一聲“媽媽”已經闊別了四年了。
那頭許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微微的低咳了一下,“阿愚?”
“媽媽——是我,阿愚。”此時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人都是有感情的,何況這個人她叫了十幾年“媽媽”了,即使她對她再冷漠。
“有什麼事嗎?”那邊依舊是如雪花般清冷。
“媽媽,我是不是你的女兒?”
……
“是不是?”桑榆咬著唇又問了一遍。
桑母一時無語,沒想到她竟會問起這個,她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阿愚,你是我的女兒。”桑母沉聲說道。
“是嗎?”桑榆悽然一笑,眼角的淚一滴又一滴滑下來,手指扣在牆壁上,留下四道深深的劃痕,“媽媽,你和爸爸,兩個B型血的人怎麼會生出一個A型血的女兒?”
她咯咯一笑,自欺欺人這麼多年了。
桑榆身子晃了一下,慢慢的沿著牆壁滑下來,電話裡的電波嘶嘶作響。
“阿愚,你現在在哪裡?”
她默默的流著淚,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夜空晦暗不明的星星。小時候桑書江指著星星告訴她死去的人都會化作星星。那時候,她不明白每每桑書江看著星星總會流露著種悲涼的表情。如果,她沒有猜錯的過……
“我是誰?我是誰?你告訴我?”她無力的問道,竭力控制手腕的抖動。
“桑榆,你爸爸原本讓我不要告訴你的。”桑母彼時心裡也是一陣難受,這個孩子來到桑家後,每每看到她,她恨,她怨,以至於總是對她不冷不熱。秦星竹,桑書江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心心念唸了半生,她嫉妒,她不甘,她才是桑書江的妻子,她的的女兒,憑什麼要她養。
“你媽媽叫秦星竹。”這一出聲,桑榆大腦裡的每根神經拉的緊緊的,那一刻呼吸都停止了。
世間一片寂靜。
“我的父親又是誰?”
“你的父親是韓木澤。”
桑榆流著淚笑了起來,他們又是誰?
桑母此時握著話筒,也哽咽住,“阿愚,這幾年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媽媽,對不起你。”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