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波蘭老兵在要塞火力點的縫隙裡看著防線正前面遠方的窪地,他的身邊,一挺水冷的馬克沁重機槍被固定在了射擊位置上,幾乎沒有後坐力而且彈藥充足,他的身後,三名機槍手還有兩名輔助士兵蜷縮在鋪著稻草的角落裡,利用戰鬥的間歇抓緊時間休息。
德軍並沒有等著波蘭守軍放棄陣地撤退,他們會組織坦克和突擊炮進行佯攻,在遭到波蘭還擊的炮火之後就撤退,雖然很安全但是如此試探的效率確實很低很低。
“德國人就這麼點能耐,還好意思開戰?”波蘭老兵輕聲在嘴裡唸叨著,把一根稻草棍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咀嚼著繼續透過射擊口的縫隙往外面尋找陽光,時不時的炮擊讓波蘭人都躲進了水泥碉堡裡,而狹小陰暗的碉堡內部對每一個渴望自由的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有人負傷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在遠處戰壕裡叫了起來:“來人啊!這有人被擊中了。”
能被這種偶爾才打一發的炮彈擊中,並不是說這個波蘭士兵點子實在太背,而是因為德國利用進攻掩護著自己的狙擊手和觀察員把炮兵的觀察哨安置在了一個相當靠近波蘭防線的位置上。這些善於偽裝和隱蔽的德國士兵帶著無線電和幾天的乾糧潛伏在角落裡,只要波蘭士兵稍有鬆懈,就召喚炮火給予攻擊。
這種打法讓波蘭守軍很不適應,他們派出了士兵反覆攻擊認為可疑的地方,雖然給德軍造成了十幾人的傷亡,可是自己付出的代價卻往往超過德軍十倍百倍。幾次之後波蘭人就放棄了這種愚蠢的打法,任由這些德軍士兵如何挑釁,就是死守著陣地不再出去反擊了。
波蘭老兵吐掉了嘴裡叼著的稻草棍,摸著牆壁出了碉堡,在水泥澆築加固的戰壕裡繞過了躺在地上休息計程車兵,彎著腰朝著叫喊聲的方向走過去。
當他走到傷者跟前的時候,已經有一名醫護兵在按著受傷士兵做包紮了。而這個倒黴蛋旁邊還躺著一個更倒黴的傢伙,那具已經冰冷的屍體肚子被炮彈的彈片擊穿了,腸子稀裡糊塗的盤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人早就沒有了氣息。
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抱著步槍的年輕士兵,他驚恐的看著醫護兵搶救著他的戰友,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低落情緒。
“這兩個人怎麼被擊中的?”波蘭老兵趴在戰壕的邊上,隨口問旁邊的年輕士兵。他看著不遠地方那個炮彈炸出來的彈坑,那邊還冒著熱氣,帶著一絲焦糊的味道。
“他們一起去解手,嫌廁所太遠,就爬出戰壕到那邊去蹲著抽菸,結果……”那年輕士兵說話還帶著一絲顫抖,不過回答的還算流利。
“不要犯這種錯誤!明白了麼?”老兵縮回了腦袋,看了一眼年輕士兵說道:“這裡最不缺少的就是找死的白痴,他們趕著去天堂為上帝服務,如果你不著急的話,就不要隨便走出自己的碉堡,而且最好呆在裝甲還有水泥最厚實的地方。”
“謝,謝謝……”那年輕士兵盯著老兵,嘴裡吐出了一個感激的詞彙。
就在兩個人各自轉身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淒厲的防空警報響了起來:“嗚!……”
看著天空中白雲下方一些類似芝麻一樣的小黑點,老兵皺了皺眉頭,他今天總是覺得很不對勁,似乎是多年參軍培養出來的對危險事物的本能恐懼感。
這個不好的預感讓他站在原地沒有亂動,他選了一個能夠躲避爆炸波及的v字型戰壕地段,趴在還略顯冰冷的水泥胸牆上,抬頭望著越來越近的德國空軍轟炸機。
周圍陣地上,防空的高射炮開始射擊了,傳來嗵嗵的火炮開火的聲音,不過因為數量的關係,似乎對天上的德國飛機影響不大,很快德國的轟炸機群就飛到了波蘭軍隊的陣地上空。
這不是德國空軍的第一次轟炸了,相反這些天來德國空軍轟炸了這裡幾次,不過依靠著良好的戰壕佈置還有厚實的碉堡和暗壘,波蘭守軍的損失並不算大,所以德國空軍的轟炸也沒有起到讓波蘭軍隊崩潰或者撤退的效果。
這些德國人還真是死腦筋。為什麼明明知道因為航空炸彈的威力不夠,和炮彈一樣無法對波蘭守軍的這些鋼筋混凝土還有裝甲鋼板的防禦工事造成傷害,還要這麼一次一次的過來實驗呢?炸彈和炮彈不要錢麼?
就在這個波蘭老兵胡思亂想的時候,德國空軍的轟炸機已經開啟了彈艙,準備投彈了。這些飛機因為防空炮的略微干擾,隊形稍微有些凌亂,可是沒有凌亂到影響投彈的程度。
一枚炸彈從飛機的投彈艙裡落下,緊跟著又一枚炸彈開始飄落,然後如同雨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