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城的關口,一隊軍人拉起了路障,攔住過往出入的所有車輛,讓他們下車接受檢查,證件也要檢查,不帶證的當場就要接受盤問和搜身。
他們自然是雄獅團的成員,為了追查一個星期前從莫斯科逃亡的一對重大通緝犯而不得不做這種費時費力的工作。
科特也是其中之一。
“你說我的丈夫過不過分,他甚至都不肯關心我一句,明明他的上司打電話就第一時間接,我發的訊息就一直不回應。我兒子也是,整天對著電腦不學習,他的老師都打電話過來,我怎麼知道他的學習怎麼這麼差,我哪管得了他,他爹也不肯管,我能怎麼辦。”
科特用機器掃描一箇中年女人的證件,看著視窗裡的電腦螢幕正在對證資料庫,還一邊得忍受中年女人的嘮叨,心情煩躁之餘,還不能草草了事。
畢竟上頭對這件事十足的認真,要求地方絕對遵守流程,任何可疑人物都不能放過,一旦發生馬虎行事的情況這個人八成就要被攆回去回爐重造了。
看見檢查後備車廂的戰友對他點點頭,科特對中年女人笑笑,將證件還了回去。
“感謝配合,你可以走了,放行!”
快走吧,趕緊的,大媽!
科特在心裡催促。
目送那個大媽開著土黃色的老車突突突的進城之後,科特看向下一輛車。
那是一輛藍色的福特福克斯,坐在裡頭的是兩個男性。
科特揮舞警示棒示意他們停車。
“抱歉,請下車接受檢查。”
福克斯停下,駕駛座上的男人開啟車門下車。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蒼老的中年人,頭髮都花白了,看起來平日裡沒少操心,也不知道是工作上還是家庭上,眼睛裡彷彿泛著濃濃的滄桑。
這樣的眼神,科特在他的鄰居那裡見過,那是一個喪偶的單身老男人,有一段可悲可嘆的經歷。
面對這個跟鄰居有相似眼神的中年男人,科特的語氣不由得放得緩和一些:“抱歉,我們現在有一點狀況,需要你們出示證件。”
“證件?啊,好的。”
中年男人看起來有些茫然,但還是遵從科特的話,從內衣袋裡拿出身份證件和駕照交給科特。
科特看見證件上的名字是‘查理’。
駕照只看了一眼,對應照片上是不是本人,然後用機器掃了一下身份證件。
旁邊的戰友讓中年男人開啟車廂,檢查裡面的行李。
裡面都是一些衣物和日用品,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大概是檢查這麼久以來最良善的一批了,在今天早之前他們甚至從一個男人的車裡搜出了一把老式機關槍,對方聲稱這是父輩留下的古董,這是最離譜的一個。
車廂、車底和後車座檢查了一通沒有發現什麼。
眼見車裡另外一個人遲遲不下車,科特對中年男人說:“讓車裡的人下車,他也要接受檢查。”
“好的好的。”
中年男人連忙道歉,將頭伸進車窗裡對副駕駛的少年說道:“安德烈,快下車!”
“為什麼,外面太冷了,開什麼玩笑,我才不下去。”
看起來流裡流氣的少年用右腳踩著車子的中控臺,嘴裡吹著泡泡糖,滿嘴不屑的說道。
中年男人有點生氣的說:“快下車,聽見沒有你這個混賬東西,平時不聽話就算了,現在是你任性的時候嗎!”
“我不下車。”
少年冷著臉撇過頭。
“你!”
中年男人氣得臉都紅了,走到車子另一邊去,隔著車窗跟車裡的少年吵起來,幾乎就要當場動手了,引來了許多人的矚目。
科特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眼那位叫查理的男人。
看來讓他看起來如此滄桑的原因,就是他這個不聽話的兒子吧。
有這樣一個兒子,平日裡想必會很辛苦吧。
科特雖然還不到結婚生孩子的年紀,但已經在父母的催促下開始想象起未來的事情,他認為這是人生必經的階段,未來他也會有一個兒子,或許是女兒。
但最好還是不要像這樣的孩子,不然以後他肯定會很頭疼很頭疼。
過了一會兒,那中年男人終於從兒子手裡奪來了證件,交給科特檢查。
過來的時候他滿臉都抱著歉意,甚至有些卑微,看來生活的重擔已經將他壓得失去了稜角。
科特接過證件,愈發可憐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