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治癒還差很遠。”渥瑞戈的眉頭又習慣性地皺了起來,“不治療的話,你們中沒有人能挺過一週。”
詹金斯一下子哽住了:“我——我的情況怎麼樣?”
“蓋革器很少失誤,詹金斯先生,你的化驗也表明了同等程度的輻射。”渥瑞戈生氣地看著他,又嚴肅地說,“不管怎樣,你比他們要幸運一點。經治療,你康復的可能性為十分之一。”
詹金斯向前傾著身子,仔細聽著。
“詹金斯先生,關於結果什麼都不能確定。”渥瑞戈不耐煩地搖著頭,“我一直在研究一種防輻射的徹底療法,用一定的高頻電流對病人進行大面積刺激。偶爾,受傷組織經刺激作用也能完全再生,更多時候,它只是加快了放射物質的整體蛻變。療效至今仍無法預測。”他又挑戰似的說,“不過,大多數五十度輻射病人都樂意打這個賭。”
詹金斯又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我不能。我就需要這幾天時間。”
渥瑞戈幾乎按棕不住自己的怒氣:“不要犯傻,詹金斯。您打這個賭只要一週時間,如果幸運,您還能擁有正常的壽命。這種可能性值得您好好考慮一下。”
詹金斯挺直了身子,低聲說:“我就需要這一週的時間。要知道,我們還沒有完成自由之星上本該完成的工作。我必須頂住,直到有人來接替我。”
渥瑞戈皺起了眉頭:“詹金斯先生,工作就有那麼重要嗎?”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他不能告訴渥瑞戈這事究竟有多重要,但他必須找到那八十噸合金,一旦這些人醒來,布賴恩傳送器還有可能在戰爭爆發以前投入使用。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那,據您估計,我還能活多久?”
“打算安排你的事情嗎?”
渥瑞戈打量著他,沉思了片刻,“依你已經得到的治療看,你還可以從事輕度體力勞力4到6天。”
詹金斯一下子又癱坐在椅子上。那點時間不夠,絕望使他有點神思恍惚了。
他知道,此時,在太空中某個偏僻的地方,有人正在用那些偷去的CT導彈武裝著秘密艦隊。他們可能來自金星、火星或木星,甚至還可能來自地球。
拉熱瑞那是地球人,但這點並不能說明什麼。作為地球上培養出來的為數不多的一流工程師之一,卻沒有同星際公司簽過任何合同,他肯定被金星、火星和木星聘用過。
詹金斯心不在焉地用手絹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建議你在一開始出現惡化徵兆時就回到診所來,”渥瑞戈神色黯然,“就是說在你開始嘔吐或出現小的出血症狀時。我雖然救不了你的命,至少可以讓你在最後時刻好受…點。”
“我會很忙的,”詹金斯沙啞地說,“到時可能回不來。”
渥瑞戈不耐煩地沉下臉來:“年輕人,你知道什麼是輻射嗎?”
“我……”詹金斯難受地硬嚥了一下,“我想我知道。”
“失明!”渥瑞戈的眼睛在鏡片後面神經質地眨著,“由視網膜出血引起的症狀。依你的病情,6到8天后肯定會發生。”
詹金斯聽著,感覺全身冰涼。
“組織壞死!”渥瑞戈的聲音完全沒必要那麼尖厲,響亮,“受傷的細胞慢慢死去,出血加劇,從小傷口出血到口鼻出血,即使最細微的碰擦也會引起皮下出血!而且,造血的細胞開始死亡!”
詹金斯虛弱地點了下頭。
“高燒!”醫生又接著厲聲說道,“腹瀉!羸弱!組織壞死!壞死的組織會從嘴裡往外流。你的結果只能是必死無疑,詹金斯先生,除非你下定決心留下來治療。”
“留下又能怎麼樣呢?”
“好不了多少,”渥瑞戈黯然地點點頭,“但是,防輻射療法的好幾個病例中好像成功地刺激了五十度燒傷的康復。而輕微一點的病情,我們還可以用一些舊的療法,用盧丁減緩血流速度,用靜脈注射飲食,用合成血漿取代壞死的血液。你剛才注射的針藥裡就含有增強抵抗力,延緩蛻變的成分。詹金斯,我們至少可以向你保證,讓你死得毫無痛苦。”渥瑞戈嘆了口氣,看著桌上的鐘。
“我談的都是醫學上的研究結果,是廣島原子彈爆炸幾個世紀以來取得的最高成就。
“他清了清嗓子,”詹金斯先生,如果你決定留下,我們馬上就開始治療。“詹金斯站起身來。膝蓋不停地打著顫,他竭力忍著不表露出來。
“不,醫生。”他聲音平靜得讓自己都感到吃驚,“我必須繼續自由之星上的工作,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