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大哥沒有想清楚。
“大哥,恕我直言,我覺得你這樣不妥。”
李威沒有放下掌中的玉鐲子,也不理會李逸。
李逸也不管他聽不聽,逕自說道:“其實旁人的事我一向很少過問,只是見大哥這般著迷,仍想一言。”
李威沒瞧他,依舊拿著玉鐲子仔細比較著。“小師妹不會再打心譜的主意,此事莫再提。”
“好,心譜一事暫且擱下,大哥,你可確定小師妹對你是什麼樣的感情?”
李威沒有答話,但雙手忍不住微微停頓了一下。
李逸知道大哥聽進去了,繼續說道:“你從小護著她,幫她處理好任何事情,她對你是感動,還是感情,大哥你自己心裡清楚。”
李威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
他深愛著殷瑛,什麼事都為她著想,不求回報。他內心知道,現在的殷瑛,對他是感動多於感情,殷綺的出現讓她覺得惶恐,害怕她的威哥哥就此不會再獨寵她,而他為她掩蓋偷竊心譜一事,也讓她感動地想著所有為她做過的事情。
但是這是依賴、抑或是心動,李威知道,殷瑛還需要一些時間想清楚,而他願意等。
“小師抹怎麼想都沒關係,我可以等。”李威簡單地說完,便又埋首在這些鐲子中。
“大哥當真如此執著?”
“我的事你無須過問。”
李逸見狀,雖然心中不悅,但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好,這事我不會再多問。今天來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訴你。”
“何事?”
“爹要遠征吐谷渾。”
李威聞言放下了手中鐲子。“什麼?”
“是皇上的意思。”
李威皺了一下眉。“皇上不是已經答應讓爹告老辭官了?”
李敬德助大唐平定南方蕭銑和北方突厥後,國勢底定,唐朝聲威遠播,李敬德也在此時告老辭宮,準備享受晚年清福。
“皇上是答應了,不過最近吐谷渾不服稱臣,興兵作亂。”
李威沉吟道:“吐谷渾國勢並不強,這番舉動簡直是飛蛾撲火。”他開始來回在房內走動,沉思道:“現在皇上號稱天可汗,若一個小國作亂都無法弭平,將有損天威,我想這是皇上要爹重披戰袍的原因。”
李威熟知戰事,與向來鑽研醫藥的李逸不同,他沉穩地說道:“爹征戰多年,戰事經驗豐富,皇上若想此役必勝,定是想到爹。”
李逸點了點頭說道:“不過爹年事已高,我不贊成他再領兵。”
“你今天來,是要告訴我你不放心爹再上戰場,要我跟去,是嗎?”
“正是。”
“這事若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
“我以為你會將所有心思都放在殷瑛身上。”李逸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李威懶得跟他計較。“兒女私情與國家大事,孰輕孰重,我自會衡量。”
李逸見李威被他激怒,笑言道:“那好,我這就走。”
李威望著桌上一個個絢爛的玉鐲子,每一個都像殷瑛燦爛的笑靨,他當然懂李逸方才說的話,殷瑛對他還不是百分百的感情,不過他不在意,就像以往,他還是會守候著她,直到她懂。
“威哥哥!”這日一早,殷瑛便在他房外喊著,李威忙開門。
“早安,小師妹。”
“今日再帶我去湖邊散心好嗎?”
殷瑛提議著,李威問道:“你怎麼了?什麼事情讓你心情不好?”他想起上次殷瑛要去湖邊,是因為李馭不理會她,讓她難過很久。
“沒有,我好的很,就是想跟你去湖邊走走。”
殷瑛早已忘了李馭,她只是單純地想跟李威去湖邊。或許那日她玩得很開心,或許她就是喜歡划船,殷瑛沒有多探究自己內心的感覺,直覺想去。
“小師妹,威哥哥今日不能陪你去。”
“為什麼?”
“我們要出兵吐谷渾,這幾日要密集操演。”
“吐谷渾?”殷瑛瞪大眼睛,好一會才喃喃說道:“那不是很遠嗎?一路上好像都是風沙……”吐谷渾到底有多遠,她沒有確切的概念,不過聽到李威要去這陌生的地方,心中泛起一陣不捨和難過。
“你一定要去嗎?”她垂下螓首,喃喃地問。
“我要和爹一起去。別擔心,我會平安回來。”
“可萬一你有個萬一,我……”殷瑛有些著急,口齒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