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定自己這樣都是李威害的,殷瑛不管那麼多,掄起拳頭就要往後送。
“不準動!”
李威終於啟口,不過卻是一句不帶感情的命令,甚且騰出了一隻手,架住殷瑛的肩膀,當下她疼得動彈不得。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沒想到李威會這般粗暴無禮地對她,殷瑛又慌又急地大喊。
門口的一群人面面相覷,思索著該是不該進去。
李敬德站在門口,聽到兩人的對話,便對侍女們說道:“都退下吧!”
就讓威兒自己搞定吧!他暗忖著。
房內,李威押著殷瑛。
“放開我!”
“等你傷好了,要怎麼樣都行。”
“唉呦!疼啊!疼死了!這什麼藥?”粉末灑在傷痕上,殷瑛疼得哭鬧不止。
李威的手罕見地微微顫抖,殷瑛的每一聲喊叫,都揪著他心頭。
“瑛兒。”他依然架著她,不過語氣微緩。
“忍著點,這是李家最好的藥,你二師兄親自調配的。”
李逸專精醫藥,殷瑛知道,但還是忍不住疼。“你打我一次,現在又要再這樣整我,嗚嗚……”
“這藥可以讓你不留下疤痕,你只消忍耐幾日,藥效發揮後你便可下床。”
“我好了,就回家!”殷瑛賭氣地嚷著,李威緊緊鎖著眉,替她上藥。
“我說了,等你好了以後,要怎樣都行。”李威低沉的聲音傳向床頭的殷瑛,這聲音似乎有些感傷。李威不跟她爭,任她這樣罵都不回嘴,殷瑛頓時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便聽見李威說道:“瑛兒,你或許不明白,看見你這樣受罰,我心頭有多苦。”
他上好了藥,輕輕替她蓋上棉被。“你長大了,要學會照顧自己,威哥哥或許不能照顧你一輩子。”
“什麼意思?”
李威不多說,只緩緩道:“你若真的要回江南,威哥哥也不會阻攔你,至少那兒有你師父和師姐照料著,或許會比在這過得好。”
本鬧著脾氣的殷瑛,聽到李威的一席話,頓時安靜下來。
她就是疼得想要嚷嚷,就是心中委屈想要發洩,以往她這樣,威哥哥總會讓著她,不跟她計較,怎麼今天她吵著要回去,威哥哥竟沒有阻攔她?
是他生氣了?還是自己太孩子氣?
殷瑛有些慌,她沒料到李威會這樣回答。
李威收起藥瓶,站在床邊對殷瑛說道:“往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按時上藥,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心裡明白,吐谷渾雖國力不敵唐朝,但路途遙遠,一路上會遇到什麼事,沒人可以說得定。
他深愛著殷瑛,不管她現在是討厭自己、遷怒自己,他仍百般為她著想,既然自己無法好好照顧她,那麼就讓她回江南吧!
李威推開房門,回頭看了殷瑛一眼,便跨步離開。
房內的殷瑛心中突然一陣落寞,李威離開後,四周一片安靜,她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什麼嘛!這樣就走了,什麼意思……”
她對著一片寧靜的房間說話,試圖趕走那越來越明顯的孤獨,但是空蕩蕩的房裡,除了自己的聲音,就是沒有人回應。
“不對的是你耶!怎麼可以連聲對不起都不說?”殷瑛繼續說著,只是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令她恐懼的孤單盤據心頭。
她知道自己開始害怕了,害怕失去一直守護著自己的威哥哥,而這回沒有別人和她爭,是自己讓威哥哥離開的。
“好嘛……我剛剛只是鬧脾氣嘛,不是真的氣你……”她對著牆壁說話。“那難不成要我跟你說對不起……”
她努著小嘴,倔強地不想說抱歉,但是在她心底,似乎已經舉起白旗。
接下來的幾日,因為出兵在即,李威鎮日置身軍營,無暇抽身探望殷瑛。
殷瑛整天在房裡,無聊得發慌,卻又逞強著不說她想見李威。
這日,侍女們拿著藥進房,要幫她換藥。
“殷瑛姑娘,您忍著些。”
侍女才說完,殷瑛便是疼得大叫:“好痛!這到底是什麼藥?”
她傷口又燙又疼,好似火在燒,侍女忙對她說道:“殷姑娘,這與前幾日您上的是一樣的藥,二公子調配的,很有效,您再忍耐些。”
“二師兄調的藥?那威哥哥也幫我上過啊!”
殷瑛說罷便後悔,當日李威不顧禮儀地板進她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