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靴、綁頭巾,表情兇狠,腰間配著鐵尺。
報官的僕人應該在路上已經將簡單情況彙報了,縣尉站在門口先粗略打量了一下屋內的情形,讓下屬將孟滿和羅蔻拉出門,目光在林隨安身上掃了一圈,撿起地上的斷門閂,問:“撞開門的時候門是閂住的?”
孟滿抹去眼淚,“是。”
縣尉:“誰撞的門?”
“我。”山字胡道。
縣尉瞥了眼山字胡,“你是羅家人?”
“在下穆忠,”山字胡抱拳,“隸屬穆氏商隊。”
縣尉的臉色頓時變了,忙躬身施禮,還掛上了諂媚的笑臉,“原來是穆氏商隊的六隊首,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失敬失敬,在下朱達常,南浦縣司法尉,這幾個是我曹下的不良人(注)。”
六名皂衣漢子立刻收了兇悍,恭敬抱拳,“見過六隊首。”
穆忠:“諸位客氣了,木某一介商賈,受不起。”
朱達常:“穆公您見多識廣,依您所見,這案子是怎麼個情形?”
“門窗皆鎖,屋內僅有兩人,一人為羅家主,一人是她。”穆忠看了眼林隨安。
就這一眼,林隨安的汗毛立了起來。
不祥預感!
果然,朱達常立即心領神會,指著林隨安大喝,“速速將此兇徒緝拿——”
“拿你大爺!”林隨安飛身而起,瞬間到了朱達常眼前,一把掐住他的咽喉,說實話,連林隨安自己沒想到速度竟然這麼快,更別提那幾個不良人,全都傻了眼,第一個反應過來竟然是穆忠,豁然朝著林隨安揮出一拳,拳風擦過林隨安的眉骨,林隨安微一側頭,左臂反擋盪開穆忠手臂,穆忠悶哼一聲,退了半步,就在這半步之間,林隨安薅著朱達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回了房中。
不良人大怒,抽出鐵尺就要往屋裡殺,林隨安手指一錯,掐得朱達常臉色鐵青,眼珠子都快爆了。
林隨安:“敢踏進一步,他必死!”
朱達常:“嗚嗚嗚!”
不良人面色猙獰,慢慢收回了腳,穆忠左手握著右手肘,整隻右臂微微顫抖,明顯是剛剛被傷了筋骨,可臉上卻不見絲毫氣惱,眼中反倒露出興奮的精光。
“好身手,好力氣!”
“林娘子,你這是作甚?!”孟滿大叫。
不良人怒喝:“挾持朝廷命官,你找死!”
林隨安手指滑到朱達常脖根,卡出他兩根脖筋,朱達常劇咳兩聲,倒了好幾口氣,終於能出聲了,“英、英雄饒命!我不過是個從九品的流外官,不值錢的!”
林隨安斜眼瞅著朱達常:“讓他們按我說的做,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剛剛雖然躲過了穆忠的攻擊,但林隨安還是被拳風割破了眉峰,血順著眉毛滴下來,有些遮擋視線,林隨安只能半眯著眼說話,卻不知她這般蔑視表情還頂著半臉血,簡直就如窮兇極惡的地獄魔煞一般。
朱達常嚇得險些尿了褲子,牙幫子顫抖著磕出倆字,“好噠!”
林隨安:“第一,讓仵作來驗屍。”
朱達常:“去找仵作!”
一名不良人奔了出去。
林隨安:“第二,去尋一名畫師。”
朱達常:“要要要要要畫人的還是花鳥的?”
“畫地圖的。”
“去找個畫地圖的畫師!”
第二名不良人離開。
“第三,去尋建造這個屋子的匠人。”
“找匠人!”
第三名不良人跑了。
“丫頭,你要作甚?”穆忠饒有興致問道。
林隨安依然沒理他,她正忙著推斷是否還有遺漏之處。但不知道是這個時代太佛系還是工作效率太慢,足足過了十多分鐘,也沒見人回來,林隨安有人質在手還算淡定,反倒是穆忠有些沉不住氣,開始頻頻試探。
“小丫頭,別以為你三腳貓的功夫我就怕了你。”
林隨安:“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這位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