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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這一頁記著:爸爸的老婆來找我,帶著她的兒子。那小男孩已經五歲了,看起來有些蠢。我既輕蔑又悲哀。男孩子一向被視為家族的根,他們是不會在他身上做什麼腦域開發實驗的。她言辭隱隱,想在爺爺的大房子住一陣子,被我斷然拒絕了。現在這房子是我的。這刻,我倒感謝起爺爺將他的遺產大半送給我,儘管他的目的不過是補償,想補償的人也不是我,而是小小年紀過世的小姑,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小姑。據說她死時很痛苦,腦袋大如鬥。我在爺爺的筆記本記錄小姑最後一段日子的頁面上看到斑斑淚痕,後悔吧,太遲了!

原來葉淺翠真的有小姑,不過幼年就夭折了,而原因居然是因為徐振華在她身上做實驗。徐振華與張德方這兩位在腦科領域享有極高聲譽的專家,先後拿自己的女兒做實驗,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我知道有些科學家都具有自我犧牲的精神,也有很多人拿自己的身體來做實驗,如華佗以身試藥。但女兒畢竟不是自己,雖然是自己所生,何況她們都年幼,根本沒有自主意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徐振華與張德方都是劊子手,他們扼殺了他人的性命與一生的幸福。

我順手拿過徐振華先生所寫的《人腦之謎》,扉頁裡有他一張晚年的照片,慈眉善目。據說晚年的他長年吃素,捐贈了大量財物支援春蕾工程,看來他對自己當年行為很是後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嘆了口氣,繼續翻看徐幽紅的筆記本。第六頁寫著:因為不讓他們住在爺爺家裡,爸爸打電話來責怪我,說他是養了只白眼狼。什麼是白眼狼呢?我在網上查了半天才弄明白。是,沒錯,我就是白眼狼,可是徐宏,你何嘗當我是女兒?你不也是把我當成白老鼠嗎?

後面的紙張全爛了,看不清楚,最後一頁依稀有一個日期7月12日,只有一行字:房子已經不在了,但她活著,雖然我看不到但能感覺到!

徐幽紅用了一個巨大的感嘆號,十分重,以至於其他筆跡都淡的不行,而這個感嘆號還是如此清晰。她是第一個知道張盈還活著的人,她曾經到過張宅舊址,為什麼她沒有出事呢?而且她是怎麼樣知道張盈還活著的呢?

我不甘心地繼續翻後面,全是空白紙張,有關的記錄到2003年7月12日就沒有了。我記得那天晚上,段瑜殺死了白鈴,並烤熟了她的腦袋,這事與徐幽紅有關嗎?

我合上筆記本,腦袋裡一片混亂。徐幽紅、葉幽紅、葉淺翠,這三個身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葉淺翠究竟有沒有患精神分裂?葉幽紅究竟是誰的分身?她們三個人在我腦海裡走馬燈一般來回出現,而我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我睡不著,連抽了幾根菸後,更加清醒了。我躺在床上,拿過徐振華的那本《人腦之謎》翻看著,這雖然是一本科普讀物,內容方面並無過多專業性的東西,但我還是看的十分無趣,一會兒哈欠連天,也不知道幾時我就睡著了。

睡醒時,覺得臉頰那兒有東西硌的慌,抽出來一看,原來是《人腦之謎》。我撫摸著臉上的印痕,隨手將書本扔到桌子上,失了準頭,書掉到地上了,嘩啦啦一陣亂響,攤開了。我只好下床撿起,忽然四字跳入眼簾:意念交談,我心中一動,把整句話看全:也許有一天,人類可以直接用意念交談。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東西,卻又沒有完全明白。翻到這章的第一頁,我從頭開始閱讀,這一章的題目是腦電波的開發:我們人類在進行特定的思維時,會在特定的腦部區域產生特徵性的腦電波,用電腦捕捉這些腦電波就可以分析出人類的思維活動……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徐幽紅能感覺到張盈還活著?兩人都是腦域開發實驗的產品,屬於同類,能夠感應到對方的腦電波。那麼徐幽紅為什麼不將張盈救出來呢?這又是一個令人

不解的舉動,從筆記本里記錄的內容來看,徐幽紅對張盈頗為同情,卻為何不肯把她從地下救出來?

我洗了一把臉,先給平涼的小黃打了個電話:“小黃,麻煩你一件事。”

“陸先生,別客氣,段先生交代了,你有啥事儘管吩咐。”

我把手機裡的葉淺翠照片發給他,說:“你去平涼所有的旅館查一下,這位姑娘曾經在哪些時間出現在平涼。她可能用的名字會是徐幽紅、葉幽紅、葉淺翠。”

“好,包在我身上。”

天已經亮了,宿舍裡響起了各種各樣雜碎的聲音,有開門聲,有趿拉拖鞋的聲音,還有同學互打招呼的聲音,這些聲音攪得我頭腦更加亂了。我靜坐了一會兒,決定去探望葉淺翠。

天氣已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