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坷就算是死也要保護秦薇然,他對她的這份愛,有多深,他們一家都非常清楚,他們就是恨秦薇然害死了他們的兒子、他們苗家的獨苗,但是面對她,他們也下不去狠手,畢竟,這是他們兒子深愛的女人啊,要是傷害了她,他們兒子泉下有知,會不會埋怨他們?會不會擔心?會不會心疼?這都是他們需要想的事情。
苗上將朝秦薇然點了點頭,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抹感激,他嘴唇動了幾次都沒有聲音,秦薇然微笑著:“苗上將,我知道我是罪魁禍首,但是我想去看看苗中尉,不知道可不可以。”
苗上將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我想文坷看到你去看他,一定會非常高興。”說完,他轉身離開,剛剛,他也想說,如果有時間,就去看看文坷吧,好歹是為了你才死掉的人,即使你幫他報了仇,你也是欠著他的,但是沒想到秦薇然主動說了,那麼,就最好了。
苗上將眼眶通紅,他的兒子,他的驕傲,父親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秦薇然看著苗上將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江銘走了上來:“我聽說過苗上將的獨子和你的事情,他是自願的,不要太過難過。”
秦薇然點了點頭:“說不上難過,只是覺得愧疚。”
“蘇蘇可是個醋罈子,你要是真的要去看苗中尉,那就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要去看個人。”
“江叔叔要去看誰?”這個時候,秦薇然沒有叫江書記,而是叫江叔叔,因為提到了傅雲,所以,這是時候,大家是一家人。
“一個該死,又死的可憐的人。”
“該死的人?”
秦薇然和江銘一起去南郊的墓地,先去了苗文坷的墓地,照片上的苗文坷笑得很靦腆,就如初見時一樣,還帶著微微的臉紅,秦薇然將花放下,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站在那裡,她認為,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相反,只是這樣站在這裡,倒是能表達她此時的愧疚與自責。
看望了苗文坷之後,江銘帶著她來到另一塊墓地,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隱隱的,秦薇然覺得那邊的身影有些熟悉,待兩人走進,才發現是傅雲坐在那裡,那個墓是誰的,為什麼傅雲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並沒有和她說,今天他要來這裡,她以為,他會在家裡等她回去的。
傅雲看到江銘和秦薇然,也是有些驚訝,隨即苦笑一聲:“江叔,你回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
江銘笑道:“你嬸嬸和弟弟要過段時間才會過來,我原本想著那個時候再通知你們的,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在這裡出現。”說完,江銘輕笑了下,似乎是在無奈,又似乎透著難言的悲傷。
“每年的今天,我都會過來看看他,畢竟,他死的時候,我還叫過他一聲乾爹。”
秦薇然這才看向墓碑,這一看,就讓她愣住了,墓碑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照片,沒有名字,這是一塊無字碑,是什麼人,死了之後,墓碑上連個名字都沒有。
傅雲起身,拉住秦薇然的手,站在墓碑前,說道:“薇然,這是我乾爹,一個壞人,但是,卻讓我恨不起來的壞人。”
“傅雲?”既然是壞人?為什麼恨不起來?
“知道為什麼不把他的名字刻上去嗎?”
“因為,他真正的墓碑不在這裡,他早就已經死了,可是又沒死,或者說,他的身體,早就已經死了,而他的血肉,還活著,所以,當他的血肉死亡的時候,他連個墓碑都沒有,所以,我才給他弄了一個無字碑,這下面,埋葬的是他的衣服,有這樣一種人,死了之後,連肉體都沒有,全部都化成了灰,只留下一套衣服。”
秦薇然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知道傅雲在傷心,她抓緊他的手,給予他安慰:“沒關係,你知道他在這裡就好。”
江銘將花放下,嘆了一口氣:“我曾經恨過你,厭惡過你,但是這一切,都隨著你的死消失了,如果真的有來世,希望你不是那麼極端的人。”
回去的路上,江銘先離開了,只剩下秦薇然和傅雲,慢慢的開在路上,躊躇了良久,秦薇然才問道:“傅雲,那個人是誰,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今天要來這裡?”
傅雲看向她:“薇然,我希望你明白,我沒有要瞞著你的意思,只是因為這個人,從來就不被我們談起。”
“他是誰?”
“確切的來說,是我爹地的情敵,他愛我媽咪,愛到了極致,愛到了瘋狂,為了得到我媽咪,他做了很多錯事,到最後悔悟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