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試探,沒想到公孫奕只投中八支。公孫奕給了顧水月一個問話的機會。
”王爺身上中了一種毒,每個月都會發作一次。王爺完全可以解掉這種毒,為何一直放任毒素在自己體內蔓延呢?”顧水月問道。
燈燭下,公孫奕的臉色有些晦暗莫名:”因為這種毒是十分親密的人下的,本王不解毒,是為了如她的願。”
第二局,顧水月依舊是九支,公孫奕十支。公孫奕贏。
公孫奕問:”你不是顧水月。”
剛剛投壺的姿態,顧水月刻意笨拙,卻依舊難掩熟練。她姿態窈窕中帶著風流,一舉一動十分豪爽,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雲王爺兒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想問自己這件事嗎?
這件事十分難答。
她現在的行為完全超出了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行為模式,但是若說自己是顧天瀾,那刻刻鐘被公孫奕砍了。
顧水月道:”莊生夢蝶,不知是莊生化蝶,還是蝶化莊生。妾是顧水月,又不是顧水月。”
”蝶是顧水月,莊生又是何人?”
”王爺,您已經問過一個問題了。”
點到為止,最好。
公孫奕便不再問了。
顧水月躺在床上,公孫奕沒有離去,而逝脫下了外袍,鑽進了被窩裡。
他將顧水月摟進了懷裡。顧水月的身體不由得僵硬了。
”在你心甘情願前,本王不會做什麼的。”
公孫奕的話在她的耳邊響起。
或許是太累了,顧水月竟消失了警惕心,在堪稱死對頭的懷裡,沉沉睡去。
本來還為顧天瀾的她,在戰場上與公孫奕殊死搏鬥的她,是絕對不會想到這麼一天的。
第二日,顧水月醒來,公孫奕已經梳洗完畢。他穿著玄色金絲滾邊的長袍,挺拔峻挺地站在床邊,等著她醒來。
公孫奕看著滿眼疲累的她,昨夜裡的溫柔已經消失不見,臉上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地嘲諷:”愛妃若是覺得辦壽宴太累,本王便去與母妃說。”
”不累。”顧水月堅定地搖了搖頭,”妾不累,若是連壽宴都辦不好,妾怎麼做雲王妃,又如何配與王爺站在一起?”
公孫奕臉上的嘲諷消失,本來冰封的心漸漸融化,臉上覆又夜裡的柔情,深深地看了顧水月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顧水月匆匆梳洗一番,便陷入了忙碌裡。
顧水月的忙碌並沒有白費,經過半個多月的辛苦,壽宴終於初具雛形。
該採買的已經採買了,該佈置的已經佈置了,該送的請帖也已經送了出去。
而孟惜玉,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顧水月的成果了。她已經等不到壽宴那一日了。
孟惜玉由一個老婆子和丫鬟綠蘿陪著,來到了西院宴會所設地。
這裡本來是一片荒地,孟惜玉掌家的時候,只踏足過一次。她本來想將這裡開闢出來做王爺練功的地方的,但是這裡溪流太多,竹林太密,開闢的難度太大,孟惜玉便任由其荒廢了。
”娘娘,這裡溪流太多了,夜裡又暗,一不小心就踩在坑裡了。王妃將晚宴設在這樣的地方,是不是瘋了?”綠蘿道。
老婆子拍了一下小丫頭的腦袋:”莫要胡說,王妃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復又露出幸災樂禍的笑,”雖然奴婢也猜不到她的道理。”
孟惜玉的臉上也帶著笑。
道理還不簡單嗎?不就是顧水月瘋了?
當她們踏入那片荒地時,三個人都驚呆了。
那片竹林依舊在,只是被休整過了,上面掛著一些紅色的燈籠,喜氣洋洋。而那坑坑窪窪的地早就填上了,小的溪流匯聚成大的溪流,從竹林中央淌過。溪流旁邊用石子鋪出一條石子路,擺放著一些桌椅。
茂林修竹,曲水流觴。
文雅中不失喜氣。
老王妃出生名門世家,最好雅事,這比請個名角給老夫人唱戲更能討好她千百倍。
孟惜玉一臉喜氣地走進西院,卻臉色十分難看得離開。
她怎麼也沒想到顧水月竟然有這麼一招。她不僅沒有慌亂,還在短短的時間裡建立了這麼一塊適合辦晚宴的地方。
老夫人是她的姑母,但是她也是愛才之人,見了這樣一幕,難免對顧水月刮目相看。
她已經失去了王爺的寵愛,能依靠的唯有姑母了。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顧水月將這樁壽宴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