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與那隻狼纏鬥了幾個來回,雲曜的手被狼咬了一口,咬得血肉模糊,手臂上的一塊肉差點落下來,除此之外,他的背上與腿上都有咬痕。而云曜手中的劍也終於刺入了狼的身上。
那狼躺在地上,顫抖了兩下,終於徹底閉上眼睛,死了。
雲曜迅速撕下衣服,捆住了失血的商家歐,提著劍往外走去,便見外面已經殺成了一團。
突厥的是人狼共同攻擊,將士們都來不及穿盔甲,那狼又無比兇猛,一口斃命,此時,大梁已經處於弱勢。
“他奶奶的!”
藍元德突然爆發了一聲大喝,一匹狼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匹朝著他的脖子襲去。
雲曜眼神一凜,手中的劍飛快一出,挑開了那襲向他脖子的狼,另一腳狠狠地踹上了他背上的那一隻。
藍元德一臉是血,瞧著雲曜,猛地抹了一把血:“你快走!”
雲曜一邊出劍,擋住了襲來的人和狼:“我是主將,主將是不會走的。藍元德聽命!”
雲曜突然拿出了主將的氣勢。
藍元德只得道:“末將聽令。”
“你帶人撤退!”
藍元德頓時急了:“你這小子說什麼呢!老子撤退了,你怎麼辦?”
雲曜瞪著他:“快滾!”
藍元德一劍入一劍出,溫熱的血噴了一臉:“老子不滾!你用軍令處置老子啊!”
雲曜的劍突然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藍元德,你不聽主將的話了?”
藍元德心臟猛地一跳,一咬牙:“老子撤退!”
雲曜帶著人在前面抵抗著,藍元德從後方殺出了一條血路,一眾人狼狽地從後方出逃。
藍元德再回頭的時候,便看到兩方主將纏鬥在一起。跟突顏的高大威猛比起來,雲曜更顯得瘦弱了,他渾身是傷,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哪裡是突顏的對手?
藍元德手緊緊握著手裡的大刀,牙齒咬得咯咯響,他眼睜睜地看著突顏手裡的長劍刺進了雲曜的胸口……
“退!快退!帶上傷員!”藍元德的喉嚨都喊啞了,那啞聲之中隱隱帶上了哭腔。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小雨,沖刷了他臉上的血水。雨水很快地掩蓋了淚水,沒人發現這個糙漢子一樣的壯漢,此時其實已經哭得淚流滿面。
勝敗乃是兵家常事。
十日前,大梁狠狠地打了突厥一頓,令其損失慘重。
十日後,突厥捲土重來,將梁軍打得後退了十里,退入了邊城之中。
陽光終於突破雲層,照耀在這片冰冷的大地上。
藍元德對撤入城中的人數進行清點,在這次大戰中,共死去將士一萬人,重傷五千人。並損失主將一名。
主將亡。
藍元德閉上眼睛便想著突顏的長劍刺入雲曜胸口的情景,心中悶悶的難受。後來,他帶著眾人撤離後,自己又衝了回去,於累累屍骨中尋了許久,並未尋到雲曜的屍體。
這卻未必不是一劍好事。
只能說雲曜的屍骨落在了突顏的手裡。
突顏這人,心狠手辣,還不知道會怎樣對他。
“你就跟陛下說,主將為了護著其他人逃離,以身殉國。”藍元德說著,他不識字,所以這書信是人代寫的。
“雲將軍的屍首,老子一定會找到的。老子會殺了突顏,給雲曜報仇的。”
“雲曜是娘娘的弟弟,娘娘肯定會很難過。”藍元德囔囔道,“為什麼死得不是老子呢?”
“長得跟小娘們似的,就該做一些文雅的事,跟我們粗人一樣打打殺殺……”
藍元德口述的書信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都。
顧天瀾剛剛得到雲曜的捷報不久。雲曜的字龍飛鳳舞,洋洋灑灑地將那場戰詳細描述了一遍,字裡行間透出了一股喜悅感。
顧天瀾知道雲曜與他一般,心都在戰場上,待在家中,便如關在籠子裡的鳥,心中總像是缺了什麼。
待在京都,做著淮陽侯,雲曜整日裡都是懶洋洋的,無所事事。想著雲曜眉飛色舞的模樣,顧天瀾不禁露出一個笑。
看著顧天瀾高興,公孫奕也不自覺高興了起來。他倒是希望雲曜一路大勝,一舉將突厥趕到居庸關以北,讓突厥人再不敢覬覦天下半分。
公孫奕想不到的是,不過兩日,他竟然收到梁軍大敗,主將身亡的訊息!
藍元德帶著盛夏的殘兵駐守在城裡,群龍無首,等著皇帝重新確定主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