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個會與人主動搭訕的性子,偏偏這個少年給她一種特殊的感情——她曾有個弟弟,若是五年前她家沒有被滅門,現在就與少年差不多年歲。
“我叫阿奔。”少年咧嘴笑著,“大人可還有想知道的,或是要幫忙的?阿奔任憑差遣!”
“那你幫我研墨吧。”徐琇將墨盒遞給他。
伸手時,她在餘光裡瞥見一位不討喜的人影。
方霖揹著手走近,撿起地上作廢的畫紙,大多隻有些輪廓,連五官也沒畫。
他奇道:“你這畫得都是什麼?要不你現在認個輸,我不為難你,凌雲樓給你餞行如何?”
徐琇本不想搭理他,卻見他另一隻手裡拿著手鐲圖。
那個鐲子,她非常眼熟。
“給我。”徐琇朝他伸手。
方霖疑惑地將廢稿遞來,問:“你這還要的啊,不是廢了嗎?”
沒想到徐琇直接推開廢稿,夠到手鐲圖,一把奪了過來。
“你!”方霖看著空落落的手,一時語塞。
徐琇粗粗看後,急切地問:“這鐲子是什麼?”
方霖一頭霧水:“什麼是什麼?”
“哪來的?”徐琇追問。
“你魔怔了?這是劉府失竊物啊,方才劉管家給我的。”
徐琇才剛挺直的背板瞬時塌了下去,好似期待落空般,整張臉被不悅遮住。
“怎麼,你見過?”方霖見她臉色不對,試探地問。
徐琇沒有吭聲,很快搖了搖頭。
方霖道:“想來你也沒見過,這麼價值連城的物件不是誰都有機會見的。”
徐琇撒謊了,她當然見過這鐲子。
她家祖上經商三代為官,價值連城的玉石擺在家裡跟玩似的。以前不懂事,她還砸壞過許多首飾,也從未有人與她計較。
只是這個羊脂白玉鐲,她不僅僅是見過那麼簡單。
她忽然問:“這鐲子是誰的?”
方霖怪道:“自然是劉夫人的,還能是誰的?”
“劉夫人?”徐琇有些不可置信。
方霖上下打量她一眼,這人剛剛還好好的,怎麼這會跟失了魂似的?
他怪道:“你別是畫不出來,在找什麼藉口吧?”
破天荒的,徐琇沒有回嘴,而是抬起頭愣愣地望向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竟像起了霧一般迷濛,讓人像直視一潭深水般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