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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坐在茶館裡,聽著說書人的口沫橫飛,說到激動處,板子敲得價響。惜織忍不住笑開,一口水嗆到喉頭,猛咳了好一陣。

“還好嗎?”龍幀看著她漲紅臉頰,紅豔豔醉人。

“我沒事。”惜織笑道。

“如果聽夠了,我帶你出去逛逛。”

“又買東西?不必了,我的東西夠用。”她搖頭,對於珠翠玉寶她不感興趣。

“想不想去雙喜兒家裡看看?”龍幀提議。

雙喜兒住在葫蘆弄裡,上回他們出宮在街邊碰到賣身救父的雙喜兒,出手相助,並承諾再回來看她,

“好,去看看她爹爹的病有沒有好些了。”

想到雙喜兒,惜織笑開眉,她樂意助人,雖然她沒有龍幀的權力與影響力,但能相助周遭人,讓她雀躍不已。

會過帳,他握住她的手,走上大街。

“你去過江南嗎?”尋個話題,惜織問身邊男人。

“去過。”這些年,義父帶他走過大江南北,訪名師、尋高手,自然也到過人文蒼萃的江南。

“聽說那裡的歌舞名妓,溫柔美麗。”才子佳人之間的情事,惜織在小說裡看了又看,幻想過無數回合,想才子的文采,想佳人的美貌,想象力是她在冷宮裡的最佳良伴。

“江南女子婉約淑美,但更叫人醉心的是江南風景,一片湖滿地波光粼粼,月上柳梢,樹下人簫聲悽悽。我有個朋友,便是在月圓之夜相識,我們並肩踏月,我為他舞劍、他為我吹奏一曲迎春。”

“然後呢?”

“然後什麼?”

“然後你和你的朋友……”

“天明,月偏西,日初起,我們便分道揚鑣。”世間事,並非件件都要有個結局。

“就這樣?你們沒留下彼此姓名住址,來日聯絡?”

“沒有,我相信我們之間只有一面之緣。”

“‘認定'是種危險的事情。”她說。

“為什麼?”他微笑,在他臉上,冰霜漸融,她不時在他的眉眼問碰見陽光。

“你從鄒國回來時,你認定過自己將留在這裡?你認定過自己是曜國的皇太子?你認定過自己一路走,會走到眼前的局勢?”

她的問題問倒他,凝眉,他不語。

“我認定過自己會在冷宮終老。”仰頭,她誠摯望他。“可是你出現,改變我的命運,雖然中間糾葛太多,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感激你。”

他的回答是將她帶進無人巷弄,摟住她,靜靜享受她的柔軟與溫暖。

靠在他懷裡,閉目,她但願自己能學學他的認定。

認定他們之間有未來;認定他們的母仇只是一場惡夢,無關現實;認定他們會一直一直往下走去,到天荒、到地老,到任光陰怎地衝刷,都刷不去他們之間的愛情。

“這段時間,你快樂嗎?”他問。

他從不在乎誰的快樂,就連自己的也很少關注過,但他要她快樂,他在乎她快樂。

“快樂。”她實說,雖然快樂的糖衣裡包裹的是罪惡。

“很好,認定你的快樂,持續下去。”他命令她。

很壞的男人是不?連人家的快樂,他都要控制。

悄悄地,手環上他的腰,這天雖短暫,她要記取它,用自己不錯的記憶力,記到永遠。

“這段時間,你快樂嗎?”她用同樣的話問他,也打算壞壞地,逼他持續自己的快樂。

“哪段時問?和父皇在御書房論國事的時間?和胡太醫相談的時段?還是和你在一起的部分?”

“不一樣嗎?”

“和父皇論國事,有機會以自己的力量相助百姓,我覺得成就:和胡太醫談天下,充實我的學識,擴充套件我的視野,我有得道的快樂;至於和你在一起……”

“怎樣?”惜織問,眼底帶著一絲期待。

“就是什麼事情都不做,我都覺得幸福。”擁她更緊。是的,幸福,一種單單看著她便能產生的感受。

笑了,這聲幸福值得她繼續用快樂包裹罪惡。

“告訴我,你在宮外飄泊的生活。”惜織心疼他。

“不比你在宮裡辛苦。”他更心疼她。

“在宮中起碼有吃有喝,不需受風吹日曬。”

“即便風吹日曬,但我自由自在,梁公公對我並無苛刻,他替我找到許多老師,開拓我的智慧,即便流血流汗,我在一拳一式中磨練自己的性格,這些年,我在宮外,有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