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遠處逐漸走來一道黑影,動作優雅而且大膽得令人咬牙切齒!彷彿無視應氏大樓縝密的保全措施,像頭暗夜狩獵的優雅黑豹,只有唇角叼著的菸頭火光點綴在監視錄影帶畫面中,殷紅刺眼,像在嘲笑每個正觀看著錄影帶的人。
那身影……好眼熟。
應巳龍半眯眼眸,想更仔細由黑影輕微的舉動看出端倪。
“你看,他彎進國外部辦公室裡。”應御飛指著黑濛濛又閃動不清的畫面解說。“我就是看到這一幕才追上四樓來。”只不過沒料到偷兒竟然大刺刺在辦公室暗處等著與他正面交鋒,完全是有計劃及預謀。
“不需要報警處理?”童玄瑋問。
“不需要!我會親自揪出這傢伙!”應御飛義憤填膺,這回公司的損失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像他這頭“應氏之虎”吃了首次敗仗!
“你在人都沒見著,揪什麼揪?”應巳龍自口袋摸出煙盒,憑藉煙味來驅趕凌晨時分最旺盛的睡眠因子。
“給我一根。”應御飛伸出大手索討,Archer也頷首,擺明一樣的念頭。
煙盒週轉一圈,來到童玄瑋面前。
“玄瑋?”
“巳龍,你又忘了我是品牌忠誠者?你這牌子的煙會讓我思緒更加混沌。”童玄瑋推拒。“老闆也真是的,這麼晚了又跑哪去鬼混?哪一天應氏被搬得一乾二淨時他就等著抱頭痛哭!”
“喂喂,你這句話對我們保全部是最強烈的侮辱!”右頰腫得像豬頭的應御飛首先發言。“有我應御飛在的一天,誰有能耐搬光應氏?!”
可惜事實明擺在眼前,他的確在某個陌生人手中吃了癟。
“打個小比方嘛。”童玄瑋露出自認最友善的笑容,無意再捋虎鬚。
“好了,別吵了。”Archer打斷無所助益的對活。“明早還是向各方備個案,否則現場這麼凌亂,我的員工早上來辦公時起鬨,只會讓事情更加麻煩。玄瑋知道該怎麼應付媒體和警方。”他瞥向童玄瑋,換來童玄瑋頷首的保證。
“Archer說得也對。”應御飛撫著淤青的下顎,他也得去看個醫生,否則明天臉恐怕會腫成山東大饅頭。
“巳龍?”童玄瑋發覺應巳龍的失神。“不會吧?你睜著眼也能睡呀?”他伸出五指在應巳龍面前搖晃招魂。
菸頭火紅一明一滅,應巳龍的目光直勾勾盯緊電視牆上停格畫面中的人影。
“巳龍?”
薄唇逸出煙霧,應巳龍眯著雙眼,許久。
“是他——”
“你好像很煩惱?又作了怪夢嗎?”簡品蘊戳戳不知神遊到何處的應巳龍,口吻擔憂地問。
利用星期假日的空閒,兩人抽空逛了臺北車站附近的書街,又轉戰到速食店享受片刻中場休息,等會兒還得繼續在書街裡挖空。
應巳龍搖搖頭苦笑。“我是現代人,有現代人的煩惱。”言下之意他所心煩的事和夢境無關。
“聽我表姐說,應氏前幾天遭小偷了?”他煩的是這件事吧?
“你表姐?她怎麼會知道?”童玄瑋動用周旋手段,將不明人士夜闖公司的事件在眾家媒體前硬生生壓了下來,除了警方高層和公司部分員工外,訊息應該不可能流竄出去。
“咦?我沒跟你提過嗎?我表姐是應氏集團的員工,而且遭小偷的辦公室剛好是她任職的部門噢。”白玉般的牙齒陷咬入飽滿多汁的漢堡內,咀嚼有聲。
“她是Archer的員工?”這倒令他吃驚。
簡品蘊點點頭。“而且她一畢業就進應氏工作,現在稱得上是老員工呢。對了,還好你們公司沒有遺失什麼重要的東西,不是嗎?”
沒有遺失什麼重要的東西……
應巳龍眼神微黯,腦海裡反覆映著昨晚監視錄影帶中的人影。物質上的損失都不足掛齒,但他煩心的是這次事件所失去的,或許是金錢無法衡量的——
背叛。
他撐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仍想不透“他”什麼會夜闖應氏、打傷御飛,應氏對“他”而言比任何一個人都來得重要呀!
是什麼樣的情緒讓“他”展開行動?
簡品蘊未曾發覺應巳龍眉宇間一閃而逝的皺蹙,她翻閱剛才採買的最新旅遊書籍,指著其中一張圖片。
“我這次的行程準備從奮起湖玩起,再到阿里山看日出。”她喜孜孜地笑,將書攤在他面前,抵著他挺直的鼻樑。
日出。這兩個字總算再度勾起他的全盤注意,暫且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