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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平逮著在湖邊狠狠地揍了一頓,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下過水。

不錯,真的是九五年!記憶中稍顯模糊的土房子,一樣的味道,甚至門角那由著幾塊木板架起的雞窩都極為熟悉,時隔近二十年,他卻難以忘記這裡的點點滴滴。

多少次夢想回到童年,多少次想追憶過去,又有多少次想重頭再來,來的真真切切時,卻有些不知所措,作為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張晨生在科學發達的年代,長在現代化的世紀裡,卻從來沒有過如此奇異的經歷。

然而,牆上那厚如磚頭一般的劣質日曆上,正中赫然印著的鮮紅阿拉伯數字,似乎在嘲笑著。

“28,一九九五年,八月!”

一九八六年的夏天,國家終於開始試行了義務教育制度,張晨很幸運又極為無奈地按時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小學生。

作為壩頭鄉最西邊的村子,應該說是大隊,張灣大隊最近的小學都在五里開外,說是學校,不如說是一個鄉下的跑馬場,甚至沒有一個學校的名字,僅僅是叫做屋前學堂,學堂裡只有兩個年級,兩個老師。

一個近乎七十的老先生,姓楊,戴著一副老花鏡,高瘦高瘦的,直到很多年後張晨都很好奇老頭子那一把老骨頭怎麼撐得起近一米八的身體。

而另一個卻是楊老頭的孫女,叫做楊彩華,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如果不是胸前隆起的胸脯,甚至沒有人認得出她是個女人,近一米七的個頭,方字臉,濃眉大眼,若是一個男子倒是一副好樣貌,只可惜是個女兒身。

楊老頭和楊彩華爺孫倆一個帶著兩個年級的語文課,一個帶著兩個年級的數學課,而張晨則在屋前小學讀過兩年之後,便轉到了七八里之外的白鶴村小學,暑假結束一開學,便是白小五年級的學生。

在劉愛平眼裡,兒子張晨自那一日捱打之後,便極為反常地在家裡坐了好幾天。

即使她外出到田地裡,由於不放心就把孩子帶著,張晨也是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坐在地壩上,翻著不知道從哪家的廁所紙壁裡掏弄來的小人書。

在不過幾十戶人家的張灣,張老大家絕對算得上是標準的貧農,連中農的邊都沾不上,一年能有個三兩千塊錢的收入就算是豐年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老頭子張文林做包工頭承包建築工程後才得到好轉。

由於面臨大湖,張灣的田地極少,老大家不過兩畝的旱地一畝的水田,一家3口老老少少的口糧都攢不齊全。

而且張家灣對面的湖水接著長江,年份不好發一陣大水便顆粒無收,要不是靠著孃家的兄弟姐妹扶持一把,只怕家裡的崽子早就養不活了。

當初嫁到張家灣,劉愛平就沒想過過好日子,看中的也只是張家老大十里八鄉的好口碑,人老實,只是這一磨蹭,就過了將近十年的功夫,自從嫁到張家,屋裡屋外,她愣是沒有個停歇的日子。

直到如今,房子還是當初嫁過來時候的那三間土房子,桌子還是祖傳下來的那張黑漆紋面四方桌,家裡唯一算得上是好的家當便是旁邊靠著的那輛三角架子的鳳凰牌腳踏車和裡屋的一臺孃家搬回來的黑白電視。

張家老大腦子活,做得一手好活,在90年代的張家灣更是唯一一個高中畢業的“高階知識分子”,只是為人太過老實了些,混到三十幾,不說攢下多少家當,就連三間紅磚造的房子都沒能造起來。

“晨子,你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怎麼著?”

劉愛平總算沒憋住嘴,兒子雖能吃能喝能睡,但是這整日裡不說話也不是個事,她卻是沒能想得到,兒子還是她兒子,只是張晨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張晨了。

花了數日,張晨才漸漸理清腦子裡的思緒,陡然從燈紅酒綠的世界裡回到90年代的赤貧小村,雖有些興奮,但是絕對不是像後世的那些小說裡寫的那樣雄心壯志,點石成金,大發橫財。

反而是忐忑得難以入睡,整夜地輾轉反側不知所措,甚至連吃了數日的紅薯乾飯後,才慢慢適應那絲毫沒有油水可言的醃菜拌紅薯幹。

“媽,我沒事!”

還想說些什麼,棉花地裡,劉愛平見他一臉淡然地低下頭繼續看手中的小人書,便止住了口,繼續埋頭揮動著手裡的鋤頭。

張老大家的這塊地靠近河邊,湖裡的風一吹倒是涼爽得緊,並不如一般的旱地那般眼熱,但是八月份的天,即使再涼快也是汗如雨下,儘管還是八九點的早上。

地頭上,張晨合上手裡那本前幾日不知道從哪裡掏弄回來的武俠小說,站直了身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