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炫耀整個學期。
但是考不好的代價卻更大,考不好的寒假生活那不叫生活,沒有小票子,沒有新獎狀,三天兩頭臭罵一頓,不捱上幾巴掌那是輕的,作業成天往死裡寫,寫完了家長讓你抄生字,就是沒文化看不懂但是那抄的字總少不了。
曾經張晨老孃就鬧過笑話,劉愛平沒上過學,只認得十個阿拉伯數字和自己的名字,張晨有一年沒考好,張文林在外打工也沒回來,她愣是讓張晨抄了三天的日曆。
在她的精神境界裡,孩子多抄點字不出去玩總是好的,結果就是讓張晨狠狠地學習了一下過去一年的日曆。
“睡得比誰都早,起的比誰都晚,你還念什麼書,今天回來要是考不好看老子不打死你。”
“張文明,你夠了,看你那德行,有本事你去考啊!你也是,曉得今天拿成績單還賴在床上不起來,張晨都起來從隊上跑了個來回,不說他,考不好我都要拿笤帚抽你。”
看著張文明和石秀紅夫婦一個打一個拉的架勢,張晨只能在心裡為張海林默默祈禱兩句,天下父母皆如是,就沒見過哪家不是這樣的,像這兩口子還是叫好的,碰到那種夫妻倆一個出氣筒裡出氣的那更慘。
三兩口扒了幾口飯,張晨就拉著張海林往學校裡跑,四五里地的路走起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等兩人緊趕慢趕地到教室時,前腳剛進來坐下,後腳班主任段春元就拿著一疊子成績單和很薄的幾張獎狀走了進來。
沒人去關注抬了幾捆寒假作業進教室的班幹部,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不過幾張的獎狀上,這東西也著實奇怪,就那麼幾張紙。
但是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即使是平時再不努力的學生也想有一天這裡面有那麼一張是屬於自己的,就連張晨看著心裡都有幾分忐忑起來。
他的同桌並非張海林,張海林的個頭現在還沒有張晨高,後來怎麼樣張晨也不知道,上輩子他甚至沒捱到這個期末考試就化作了一縷炊煙。
這小子的學習成績很好,幾乎每次都有一張屬於他的花紙,鄉下村裡人都把獎狀叫做花紙,成績單拿回家先不問別的,就問你拿到花紙沒有,沒有拿到,那成績定然是不好的,在村裡的那些個人心裡,只有拿到花紙的學生才是成績好的學生。
同桌叫唐慶,成績一般偏下,說直白點就是成績倒數,性格極其內向,從不說話,張晨從沒見過他回答過班主任的問題,令人奇怪的是班主任也從來不說什麼。
一直到初中畢業後,他才發現唐慶之所以成績不好,絕不是因為不學習,而是因為父母雙雙事故癱瘓,他要做的和承受的遠比同齡人來得多、
這樣也就說得通為什麼段春元和王月秋從來不談唐葉成績不好的問題,想來他們是知道他家裡的情況的。
“唐慶!”
沉思間,班主任段春元已經念出了第一個名字,很不意外,唐葉仍然蟬聯了倒數第一,與往日不同,張晨並未跟班上其餘的同學一般暗自發笑,反而看向那個走向講臺的背影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欽佩。
唐慶比班上的同學大了兩歲,但是有幾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夠從十歲不到開始,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壓力還能堅強地走到現在。
頭一次張晨重新認識了這個同桌。
“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似乎看慣了人情冷淡,在聽到張晨的這句話後,唐慶並沒有驚訝或者其他的什麼反應,只是靜靜地看了這個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同學一眼後,便把成績單和寒假作業裝進了補縫的布袋裡。
“石小偉!”“彭楊飛!”
“彭兵兵!”
“--”
每聽到一個名字,張晨腦中就會浮現出記憶中關於他們的事情,緊接著唸到的兩個名字令他最為深刻。
“李令平!”
“徐連”
李令平是一個面板微微黝黑長相柔弱的女孩子,徐連則是一個恰好相反面板非常白,眼睛極大的男孩子。
這兩人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都是跟張晨一個班,一個在後來出落得亭亭玉立,女大十八變都不足以說明變化之大,一個後來領銜百崇縣一中,考了當年的理科狀元,畢業後聽說就去了國外,後來兩人在美國還專門約見過。
如果是往日裡,這兩人絕對是穩穩佔據前兩名的,但是這一次,張晨卻作為一匹黑的不能再黑的野馬殺了出來。
“張晨,第一名,數學100分,語文98,進步非常大,值得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