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會白鶴這邊催得緊。家裡又要拆遷,連工錢都沒來得及等就回來了。
最可恨的是。把另外一半工錢拿走的人不是別人,正好就是胡向東的親弟弟、胡強的二叔胡向陽,那麼這錢到底去哪了呢?
一部分把他自己的工錢留著了,剩餘的一部分給了老三向前父子倆,還有一小部分給了另外的幾個外姓人。
因為工地上人人都知道他是工頭胡向東的親弟弟,當時負責結賬的甲方會計也認識,可以說整個工地上除了胡向東就只有他拿得到錢,其他人去了都不行。
這一次胡向東去羊城先是被這一個訊息氣得冒火,隨即又去想把剩下的那一半拿回來。畢竟自己的工錢都在裡面,還有其他的十來個人的也沒有,這些人要是拿不到錢不會找甲方,只會找他這個工頭。
沒想到對方死不承認不說,負責人直接跑了,只剩下幾個小貓小狗在工地上轉悠,後來年三十的時候,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幫小痞子,直接威脅、恐嚇、毆打各種手段都在他身上用盡了。
人是被打傷打殘了。但是心裡這一口氣,咽不下啊!
張晨不知道胡強說的是真是假,作為一個外人,他不好評價。但是他清楚胡強的為人。
這種事情,他不屑於去給自己至親的二叔身上潑髒水。
“胡向陽,你滾不滾?”
胡強已經直呼其名了。一臉狠勁,他二叔的臉色很難看。畢竟是長輩,被一個晚輩指著鼻子罵。誰也不好受,但是這事是他乾的,還真的抵賴都不成。
“還有你們兩個王八蛋,我爸爸平時對你們怎麼樣一個個都心知肚明吧,胡向前,胡全友,你們都不是瞎子吧!麻痺的跟這個龜兒子一起坑他,你們還是人嗎?啊?說啊!”
“畜生,你少說兩句啊!”
胡強媽已經有氣無力了,說話的聲音都是帶著一絲哭腔。
“胡娟紅,你把媽拉到房間去!”
胡強近乎是吼著衝著他姐胡娟紅叫了起來。
“強子,我——”
“滾!別跟我拉關係,我哪裡攀得上啊,全友哥,你說句良心話,今天我爸成這樣子你們有責任嗎?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講,沒有我爸,還有你這條命在嗎?”
“都滾吧,你們要是不把該拿出來的錢拿出來我們就上法院打官司。”
雖然衝動,但是胡強也不莽撞,跟著張晨和海林他們三四年,在很多方面比同齡人都要出色一點。
這一次胡家的變故,積累的一些東西突然就迸發出來,整個人的稜角都變得分外分明,張晨是經歷過世事的人,自然知道這一次老胡家的變故對胡強來講,其實就是一道坎,這道坎過去了,胡強就能成熟起來,過不去,這輩子整個人都可能會有些陰影在心裡。
人就是如此,負面情緒一上來,如果得不到一個正面的引導,而是任由事情的走向引導著的話,極有可能就會產生消極的和更加負面的想法甚至後遺症。
“強子,喝口水,這事慢慢來,現在先把你爸送醫院裡去!”
家裡吵成這樣,胡萬東早就氣得不省人事了,張晨知道他的情緒可能更復雜,雖然身體上是皮肉上,沒有傷到肺腑,但是這樣氣下來遲早要出事的。
“不送!”
“我讓他不長個心眼,這些畜生這樣害他自己都不知道!”
砰!
“胡強!”
砰地一聲,張晨覺得自己手都有些發麻了。
屋子裡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胡家的那幾個叔侄就跟見了鬼似的看著張晨。
“趕緊把你同學帶走,都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夥子,你在學校裡就交的這種朋友?”
一聽他二叔這話,後面的高林鵬那叫一個氣人啊。
麻痺的,還真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貨色,從頭到尾裝大就算了,幹了那等缺德事還真拿自己當長輩,他要是胡強也想幹死這老小子。
呸!真他媽的日了狗了,碰到這東西。
張晨也笑了。
本來他倒是覺得胡強太沖動了一點,畢竟是自家的血親二叔。再怎麼說也不至於會撇開臉面做這種事情。
他的本意還是想讓胡強嘴巴放乾淨點,在回過頭來慢慢解決這事。現在倒好,這老東西還給鼻子上臉了。這麼一說胡強的那些話還真不假。
不過畢竟是外人,而且還是晚輩,張晨也不想去品評胡向陽為人如何如何。
“強子,你家裡有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