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老徐委屈,村裡的話她也不是沒聽過,但是全憑他們說去吧,人不能總活在別人一張嘴裡。
“今天是好日子,爸爸也不多說什麼,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往後要是過得不好你就回來,我和你媽不嫌棄你。”
“爸!”
徐文娟愣是沒忍住抱著老徐哭了起來,父女倆煽情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外面村裡有人在喊他。
“富強!富強!你快出來,車到了車到了!”
“富強啊,不得了啊!”
“金花?金花快出來,你家文娟找了個好人家啊,光是那車就十幾部!”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文娟男人到了!”
“就你這張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人來了怎麼不得了了!”
“六嬸,我這不是一時說快了!”
跟炸了鍋似的村裡都鬧騰了起來。
村口打頭的車上,張晨老遠就看到了水塘壩上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老老少少的怕不是全村人都來了。
“文洋,你家在哪裡,車子過得去嗎?”
“過得去,就從塘壩上過去。你們把車停在打穀場上應該能停下,我家就在打穀場後面。要不你讓我姐夫把婚車停到家門口去,到時候上車要簡單些。”
張晨搖下車窗看了看外面的路面。不是很平坦,不過天氣比較好,倒是乾得很徹底,他就怕後面的婚車底盤太低上不去。
“譚哥,爸爸的那輛車上得去嘛?”
那輛加長的賓士車原本是白湖灣集團為公司總裁張文林準備的座駕,只不過還沒開過幾回張文林就去市裡上任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放在車庫裡保養,偶爾才開出來一次,這次他二舅結婚剛好用上。
張家父子的車一直是譚根生在開。所以張晨才這樣問。
譚根生沒說話,因為他是打頭的車,所以這麼一停下來,後面的車先後也停了下來,老長的車隊一直排得很遠,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在看了。
二話沒說他開啟車門下去往前走了一段,看了看塘壩上的路又回頭上了車。
“差不多,沒有什麼坡度應該過得去,就是前面打穀場有個溝子。文洋你和晨子下去找點磚頭填一下,後面的車好上。”
“沒事,我一個人去吧,你們在這裡等會。我下去找點磚頭填好了車子再上來。”
打穀場上已經圍滿了人。
塘壩頭上,徐文洋下車後老遠走過來就看到老徐從人堆裡擠了出來。
“文洋,怎麼了?車怎麼不過來?”
徐富強著實嚇到了。
不僅僅是他。他媳婦楊金花甚至有些哆嗦,誰也沒料到上門來迎親的女婿會有這麼大陣仗啊。
十六輛車!
清一色的豪華小轎車!
身前身後村裡人都議論開了。
“爸。我回去找東西挑一擔磚頭來填一下這條溝,前面的車上得來。後面姐姐坐的婚車上不來。”
忙活了好一陣子後,譚根生才第一個試著把車開了上來,路面比較幹,開上去還是比較平穩的,十六輛一色的賓士轎車還是給洪橋村的村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有外出打工的年輕人中不乏有人認識這些車,上百萬的車價對村裡人而言就是天價,聞所未聞。
徐富強雖然是徐文娟的父親,但是終究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鄉下漢子,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可笑的事情,甚至對於剛剛跨入新世紀的大部分中國農村人來講,這都很正常。
周圍村裡人也沒多大區別。
到這會已經沒有人再去提那些留言的事情,老徐家新上門的女婿用一種異樣的方式打破了所有曾經聽起來都牢不可破的流言蜚語,沒有人去懷疑一個“不乾淨”的農村姑娘能找到這樣的男人。
顯然,關於徐文娟的一切負面的訊息在這一刻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鄉下人,有鄉下人的善變和悲哀,也有鄉下人的高尚和質樸,每一個人都是活著的靈魂,無論高尚庸俗,都有可親可恨的一面。
老徐家走運了!
這是所有洪橋村人都在腦中不住迴盪的一句話。
真的走運了!
人生有時候真的也要靠幾分運氣。
“爸,這是我姐夫!”
徐文洋在酒店的時候已經把老劉家該認識的人都認識了一圈,現在徐家老徐顯然已經有些把不住場子,自然只能由他這個小舅子來操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