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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大大的房間刷成深淺交間的灰色。屋裡有張長長的長方形桌子,幾個人圍坐在周圍。尼古拉斯·于勒,克倫尼博士,保安局的局長隆塞勒,還有另外兩個弗蘭克不認識的人。

他一進門,屋子裡立刻安靜下來。他越發覺得古怪。彷彿他們在幹什麼偷偷摸摸的事似的。弗蘭克想,這裡是他們的國家,他們自然有權利盡情開會,有他沒他都一樣。然而這種不安的氣氛令他生疑。于勒尷尬地把眼光投向別處,迴避著他的眼睛,就像摩萊利幾分鐘之前做的一樣。弗蘭克斷定必然出了什麼事。他不在場的時候,他必定因為辦案不力而遭到過苛責。

隆塞勒第一個回過神來。他站起來,朝他走了幾步。

“你好,弗蘭克。請坐吧。我們剛才做了個小小的總結。我想你還不認識阿蘭·杜蘭德吧?他是首席檢察官,他親自參與了這個案件的調查。”

他指向的那個人身材不高,長著稀疏的金色捲髮,小而凹陷的眼睛上戴著無框眼鏡。他坐在桌子一頭。他身穿一套雅緻的灰色西裝,但這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他自以為具備的威嚴氣度。他輕輕點著頭。

“警長戈達特,他來自計算機犯罪處。”

杜蘭德右首的那人點了點頭。這是一個面板黝黑,長著黑色頭髮的年輕人。他可能業餘時間不是夏天去海濱,就是冬天去曬膚中心。他的氣質與其說是警察,毋寧說是雅皮。

隆塞勒轉向他剛才介紹過的那些人說:“這位是弗蘭克·奧塔伯,聯邦調查局特工。他參加公國警方對‘非人’案件的調查。”

弗蘭克緊挨著克倫尼博士,在桌子左邊坐下,幾乎與尼古拉斯面對面。他尋找對方的目光,但是後者迴避了他。他死死盯著桌子下面的某點看著,好像有東西掉在那裡似的。

“好吧,”隆塞勒回到座位上,開口道,“我想可以繼續開會了吧。弗蘭克,我們正在聽克倫尼博士的磁帶分析報告。”

輪到弗蘭克微微點點頭。克倫尼把椅子拉近桌子一點,開啟面前的一疊卷宗。“我對磁帶進行了比演播時更加詳細的分析。但是我的結論還是大致和原來一樣。這個人極其矛盾,我敢說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典型。他的做法中有一些細節,和大多數連環殺人案犯的特點相同。比如說單一的作案領域。他只在公國作案。另外,他總是使用刀具,這使他得以與被害者有直接接觸。而他剝皮的做法也可以被看成既是一種儀式,也是一種過度的殺戮慾望。透過毀壞屍體,案犯證明了他對所攻擊的人的全盤控制力。而一次謀殺和另一次之間總有一定時間間隔,這也符合一般的慣例。所以,直到這裡,一切都還很正常……”

“但是?”杜蘭德用與體格毫不相稱的深沉嗓音問道。

克倫尼停頓了一下。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樑,弗蘭克上次就注意過這個動作。克倫尼蠻有一套不斷吸引別人注意力的技巧。他又戴好眼鏡,衝杜蘭德點了點頭。

“對。馬上‘但是’就出現了。案犯有出色的語言表達能力,以及超常的抽象能力。他的形象有時甚至是詩意的,如果不論其殘忍的話。他對自己的定義‘是人而非人’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除了非常聰明之外,他想必還有非常深厚的文化背景。我覺得他甚至可能受過大學人文教育。這一點是與一般都來自下等階層,沒有多少教育或者文化背景的連環殺手截然不同的。他們幾乎所有人都智商很低。而令我頗為疑惑的一點在於……”

又停頓了一下。弗蘭克注意到心理學家又重複了一遍摘眼鏡,揉鼻樑的舉動。杜蘭德也擦了擦眼鏡。

一片掌聲,克倫尼。好極了。我們都等不及下文了。去買副隱形眼鏡戴吧,拜託!

“謀殺者在談話中表現出一種幾乎被迫犯罪的心理。一般這種人的個人經歷是這樣的——一個壓迫性的家庭,蠻橫的家長,虐待、侮辱等等——都是很通常的。但是這是一種我們通常在人格分裂者身上會發現的態度,這種人彷彿同時是兩個人。這就又讓我們想起先前提到過的‘是人而非人’……”

弗蘭克覺得他扯的都是些廢話。老生常談。這樣描述兇手的形象可能不失為有用,卻決定不了什麼。這傢伙並不只是行動,他還會思考,他行動前總是思慮周全。而他的思想是罕見的。要是想抓住他,他們就得設法超出他的縝密思路。不過弗蘭克什麼也沒有說,他不想引起麻煩。

杜蘭德打斷了他。弗蘭克不得不承認他還是頗有經驗的。他知道如何控制這樣的會議。

“先生們,這裡只有我們,沒有外人。這裡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