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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殺手也喜歡。勞倫特妒忌地想。
無意中,那則關於兩個在海上迷失的男孩獲救的訊息把“聲音”變成了一個現在這樣的關心社會事務的節目。它成了電臺和公國的光榮和驕傲。也成了令蒼蠅般的贊助商嗡嗡追趕個不停的節目。
主持人成為了他一手策劃的節目的明星。關於這個節目,他越來越沒有話語權,日益被推到一邊。
“滾開吧,你們所有的人。事情會改變的。它必須改變。”他自言自語道。
他列印了關於夜間節目的筆記,惠普印表機吐出紙張。他們會改變對他的看法的。他們所有人都會,尤其是芭芭拉。
他又想起了她紅色的頭髮散落在枕頭上的樣子。他們曾經同居過,分手後他就日益走上下坡路,直到一切都瀕臨毀滅。她試圖和他並肩作戰,但是和有賭癮的人很難堅持下去。一段漫長的反覆之後,她堅決離開了他,因為她意識到自己永遠無法比過他生命中的另外四個女人:方塊、紅桃、黑桃和梅花。
他離開搖晃的椅子,把列印出的紙張塞進資料夾。他從當衣架使用的扶手椅上拿起件外套,出了門。外面的環境和公寓裡一樣不堪入目。他嘆著氣關上門。電梯壞了。大樓經理又多了項美德。他在昏暗的黃色燈光中走下樓梯,手蹭在米色牆紙上。像他一樣,這牆紙如今也已破敗不堪。
他走進大廳,推開前門。門上的玻璃安在生鏽鐵框裡,用油漆開裂的幹橡膠固定。這與藍色海岸或者讓…盧那可愛的別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門外的房子已經投入夜的陰影,這種濃密的藍色只有夏天的日落才會帶來,宛如對太陽的回憶。它甚至給這片難看的地段新增了一絲人性的色彩。阿瑞安不是海濱散步大道或者阿克羅波力斯。海洋的氣息從未抵達這個地區,即使它真的來到,也必定摻雜著垃圾的刺鼻惡臭。
他不得不走過三個街區才能到達通往公國的汽車站。這樣也好。走路對他的健康有益,能幫他清醒頭腦。該死的普羅莫比和他的銀行。
瓦迪姆從大樓角落的陰影中突然現身。他行動非常敏捷,勞倫特幾乎沒看到他走過來。他什麼都不知道就發現自己被拎離地面。他被按在牆邊,有隻胳膊頂在他喉嚨口,對方充滿大蒜和口臭的氣息撲上他的臉。
“好哇,勞倫特?有了點錢怎麼就不想起你的老朋友?”
“你說什麼呀……你知道……我……”
胳膊死命抵住他的脖子,令他喘不過氣。
“少廢話。你昨晚在蒙頓花掉了一大筆鈔票。你忘了你花的錢其實屬於毛瑞斯了,對嗎?”
瓦迪姆·羅梅是他的惡霸,給他造麻煩的人,他的收稅官。毛瑞斯肥胖臃腫,不大會扭過哪個人的胳膊,讓他痛得直掉眼淚,或者把他們壓在牆上,直到他們感到粗糙的牆面擦過面板,留下深深的疤痕。不過瓦迪姆這個混蛋卻擅長這些。還有那個昨晚在賭場門口幫他兌現支票的混蛋。他肯定告了密,但願他不得好死。勞倫特希望他從瓦迪姆那裡得到的對待不比他剛才得到的好多少。
“我……”
“去你的,你這垃圾。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和毛瑞斯的特點,比如說我們什麼時候會失去耐心。該是提醒你恢復記憶的時候了。”
肚子上捱了一拳,令他幾乎窒息。他乾嘔著,胃酸湧到嘴裡。他的腿癱軟著。瓦迪姆毫不費力地拎著他,用鐵拳抓住他的衣領。他看到這惡棍的右拳舉起,意識到臉上馬上要挨一拳,而且這拳力量之大,會讓他的腦袋狠狠撞到後面的牆壁上。他閉上眼睛,半死過去,等著拳頭砸下。
但是這一拳沒有來。
他睜開眼睛,發現脖子上的手鬆開了。一個一頭淺棕色短髮、高大強壯的男人從瓦迪姆後面出現,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拎起來狠狠舉到空中。
疼痛和驚訝使瓦迪姆鬆開了手。
“他媽的這算……”
男人鬆開瓦迪姆的頭髮,這混蛋後退一步,以看清新來的人。他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後者的襯衫因肌肉而鼓起,臉上毫無懼意,想必遠不像勞倫特那瘦弱無力的身體那樣好對付。特別是他的眼睛毫無表情地看著他,彷彿他只是來問路。
“好哇,看來你的援兵到了嘛。”瓦迪姆虛張聲勢地叫著。
他試圖用原先為勞倫特准備的拳頭對付面前的男人。後者閃電般回應,頭一扭就躲過了攻擊,一步向前,猛地撞向瓦迪姆的肩膀。他用胳膊夾住他的肩膀,用盡全力壓了下去。
勞倫特聽到骨頭喀嚓一聲斷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