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你就知道了。”
段鋼林道:“劉處,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劉勇衛一拉段鋼林的手,道:“走,吃飯去。”
段鋼林跟著劉勇衛上了車,吃飯去也。
飯桌上,幾乎清一色全都是紅光集團的處級幹部,有熱軋板公司總經理吾忠斌,有鍊鋼廠廠長李笑,有鍊鐵廠廠長謝呈祥,這幾個廠長的一把手個個是喝酒高手,但他們個個都保留著自己的酒量。因為,這酒桌上沒有比正處級更高的幹部了,除了段鋼林之外,他們都是同級。所以,還沒有到玩命喝的時候,還是少喝點把身體保養好才是最現實的。他們很有自知之明,他們知道自己的職務屬於主體廠的廠長,他們絕對不滿足於在正處長崗位上一呆就呆到退休。他們相信自己的“人脈”!
段鋼林迅速明白了他們心中的小九九,喝了三兩酒之後,主動把白酒撤了,換成了飲料。他覺得,跟這樣的領導們在一起喝酒,真的沒啥意思。如果確定分到了哪個單位,自己倒有必要多敬一下自己的領導。這才是最現實的。
熱軋板公司總經理吾誠斌道:“小段啊,我們熱軋板是公司的生產銷售的前沿陣地,而且,工作環境也不錯,我們正是缺人的時候,如果你來我們單位,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鍊鋼廠廠長李笑接過話來:“我說吾總,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如果沒有我們鍊鋼廠生產出來的鋼坯,你們熱軋用什麼來軋製高階產品呢?所以,我倒覺得小段來我們鍊鋼廠工作,努力做好服務熱軋的工作,這才更有意義。”
聽著兩位廠長的談笑風生,段鋼林感覺他們都是一幫道貌岸然之徒,說的全都是虛偽的謊言。唯獨鍊鐵廠廠長謝呈祥,這個五十多歲便已白髮蒼白脊背略微打彎的老廠長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經常盯著段鋼林看來看去。
是的,謝廠長是在觀人。觀察著段鋼林的一舉一動。他年齡大,習慣於觀人看事,但見段鋼林言語不多,目光明亮,面含微笑,身材雖說不上魁梧卻也是一身的剛健之氣,禁不住暗暗地喜歡上了段鋼林。而目光敏銳的段鋼林也發覺了謝呈祥在看著他,有好幾次,倆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謝呈祥轉過頭與劉勇衛低聲言道:“這個新大學生不是個一般的人才。”
劉勇衛似乎與這位大他三歲的鍊鐵廠廠長關係很不一般,他微微一笑,壓低聲音說:“我劉勇衛接來的外分大學生,難道會差了麼?”
謝呈祥笑了,笑得很開心,剛要舉杯,只見段鋼林換了飲料,倒了一杯白酒,道:“謝廠長,我敬您老人家一杯。”
“小段,謝廠長老了麼?我看很年輕啊!”劉勇衛笑道:“你叫他老人家,這可不是個好詞啊。”
段鋼林心裡一緊,臉上卻不慌張,正色道:“我感覺謝廠長雖然是處級領導,可是謝廠長卻很溫和,我一看到謝廠長,就想起了我的爸爸。”
“哦?你爸爸現在在哪裡?”謝呈祥似乎對段鋼林很有興趣。
段鋼林搖搖頭,一口乾了杯中飲料,目光中湧動著一絲暗淡。
劉勇衛悄聲對謝呈祥說:“這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的爸爸已經在他收到國家重點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過世了。”
“哎,可憐的孩子……”謝呈祥舉起了酒杯,朝著段鋼林道:“孩子,來,我乾了這一杯。”
段鋼林道:“謝廠長,我是學冶金的,如果以後有了啥事,一定要向您老人家請教。”
謝呈祥在紅光集團算得上專家級別,他對國內國際冶金行業的態勢瞭如指掌,對冶金行業的生產工藝瞭然於胸,無數個企業高薪聘請他,他都回絕了,他是紅光集團成立初期的專業技術人員,他捨不得紅光這一片幹事創業的土地。
“呵呵,我年齡已經大了,沒幾年就要退休了,老幫子了,能教給你啥?”謝呈祥謙虛地笑道:“你從國家重點大學畢業,相信對當前鋼鐵行業的最前沿的東西涉獵很多,這可是你最大的財富啊,要把自己的知識好好利用起來,多熟悉一下紅光的生產工藝,以後對你有好處。”
段鋼林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優秀演員的材料,他故意裝作一副認真傾聽師長教誨的樣子,目視謝呈祥,眼睛裡閃動著激動的光,似乎沐浴在知識的海洋裡。這使得謝呈祥格外感到欣慰:在紅光,像小段這樣好學的年輕人太少了。
劉勇衛笑道:“謝廠長可是咱們紅光集團的資歷最深的領導幹部啊,連韓林國董事長都是他的徒弟啊。”
話一出口,坐在一邊的吾忠斌和李笑也對謝呈祥一通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