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認出我的真正的身份。我劉達明這輩子算是栽到了你的手裡了。”劉達明冷悠悠地道。
段鋼林嘿嘿一笑,道:“劉達明,我們的爭鬥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也沒有想到,我們竟然打來打去打出了紅光集團,打到了市裡,最後又打到了異國他鄉的南非了,嘿嘿,這難道不是我們的緣分麼?”
聽著段鋼林的話,劉達明沉默了,他的思緒似乎長上了一雙巨大的翅膀,飛向了三年前的那個深秋時分。當時,段鋼林以一名名牌大學高材生的身份來到了紅光集團,他當時是燒結廠二車間的主任,一手遮天,在整個紅光集團關係通天,翻雲覆雨,不可一世。而自從段鋼林來了之後,他那張狂不可一世的時代便結束了。段鋼林處處都高他一籌,他每當與段鋼林混事,總是落後一著,段鋼林總是走在他的前面,他又如何不鬱悶萬分呢?
“小段啊,我們曾經是多麼好的朋友啊!”劉達明扶了扶帶血的眼鏡,悠悠地道:“說句心裡話,我們原本可以成為更好的朋友的。”
“劉達明,你錯了。”段鋼林直截了當地道:“我段鋼林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朋友過,你從來都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一直都想把你幹掉。”
“呃——”劉達明稍稍一驚,輕輕一笑,道:“小段,事情到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今晚我也不抱什麼活著的希望,你能夠跟我聊聊天,嘮嘮嗑,說說話,我覺得這是一件十分開心的事,呵呵。”
“老劉啊,你他馬的那麼聰明的頭腦,到頭來竟然落到了這個地步,難道你不能好好地總結一下其中的原因麼?”段鋼林繼續用槍口頂著劉達明的腦門子,道:“你知道麼,韋麗華姐姐已經在去年的時候死了,她死得很慘啊,她可是你的愛人啊,可是你呢,你作為她的丈夫,你又何嘗把她當成真正的親人呢?你老劉這輩子,就活在一種勾心鬥角裡,你的心裡,全都是陰暗,沒有一點陽光,你的腦子裡,裝的全都是陰險,全都是陰謀,可是到頭來呢,你的愛人沒有了,你的地位沒有了,你的財富沒有了,你想想吧,你曾經培養出來的那麼多的忠誠的部屬們,他們現在也許早已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了,還有你的鐵桿兄弟林家彬,他無時無刻不在希望著你死掉,你知道麼,你脊背上的那塊黑痣,就是林家彬告訴我的,呵呵,當你臨死之前,你竟然眾叛親離,你竟然無所依託,孤苦零丁,呵呵,這難道不是你這一生之中最大的悲哀麼?”
聽著段鋼林的話,劉達明的心中大震,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怪光。
“小段,能給我來一支菸抽麼?”劉達明朝著段鋼林伸出手來。
段鋼林輕輕的揮了揮手,拒絕了,道:“劉達明,如果我不給你呢?”
“你……”劉達明怔住了,他滿心的痛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段鋼林到現在連一支菸都不給他抽,這段鋼林也太他馬的殘忍了。在他生命的最後的時刻,他竟然連抽支香菸的權利都沒有了,何其悲也。
“老劉,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情。”段鋼林吐出一口菸圈,徑直吐到了劉達明的臉上,冷冷地道:“李來風和戴震之間的爭鬥,說真的,其實是圍繞紅光集團而展開的,而你,作為這場爭鬥之中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入獄之後被李市長暗中放出,並且找了一個替身,李市長為什麼讓你來南非這樣一個地方呢?因為,我們市屬於有數十家大大小小的鋼鐵企業,這些鋼鐵企業,每年進口的南非礦數量不菲,應該說,南非礦是我們市最主要的進口物質,所以,李來風讓你隱姓埋名來到了南非,為他即將掌控全市經濟命脈而提前著手準備,呵呵,老劉,我說錯了麼?”
劉達明怔怔地看著段鋼林,他不得不承認,段鋼林的分析能力是超強的,他竟然把事情的真相分析得一清二楚。
“小段,你說得沒錯。”劉達明俯下身去,撿起了段鋼林剛剛扔到地上的菸屁股,猛抽了一口,道:“你分析得完全正確,我的確是按照李來風市長的指示前來南非的,而且,我已經湯若望家族保持了十分密切的關係,只等李市長把戴震拿下,我的作用就可以重新發揮出來,可惜啊,天命不可違,今天竟然死到了你的手裡,我也算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段鋼林看著劉達明大口大口地抽著自己扔到地面上的菸屁股,心裡突然之間軟了一下,此刻對劉達明的所有的恨意,此刻似乎正在慢慢的減弱。
然而,段鋼林的心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地,他的心重新開始硬了起來,此刻不把劉達明弄死,這老東西總有一天還會繼續對俺老段下手!做人,有時候必須得必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