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點。
剛將車停穩當,接老刁電,小宮馬不停蹄地趕往位於郊區青山環抱的國際高爾夫球場。
滿目青翠,高低舒緩有至而又開闊的的草地上,到處都是身著白色球服的人影在晃動。衝出擁擠的城市,眼前豁然開朗,小宮不禁心曠神怡。聽說高爾夫運動是富翁的專利。你瞧停車場上,寶馬、勞斯萊斯、賓士、賓利、林肯一字排開,像是博覽會豪華汽車展。他這輛帕薩特擠在當中,頗似劉姥姥溜進了大觀園,太寒磣了!老刁雖有錢,他的腳仍是跨不進高爾夫俱樂部門檻的,他何時玩起了高雅?就在納悶時,見到老刁身邊一人,小宮頓時明白了。
老刁在一矜持美女陪同下,神采奕奕走來。
“是美女曹總。”小宮不覺念出聲。曹總怎麼看都不像是生意人,倒像是一位韻味十足的主持或禮儀什麼的。那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著一股優雅、清新和成熟氣質。再看我們的刁老闆,怎麼看都是一個土得掉渣的農民,太俗!
“曹總,謝謝你的邀請。再見!”老刁走到小宮車邊,握了握曹總伸過來的小手,揮手致意。
“刁監,您走好!”曹總深鞠一躬,說,“帥哥,有空我請您喝茶!”
“謝了,曹總。”小宮微笑回禮,待老刁坐安定了,輕掛一檔,腳下一送一緊,駛離了豪華車陣。
“刁監,您的衣服呢?”小宮問。
“嗯?什麼衣服?”老刁問。
“聽說玩高爾夫要換專用衣服的。”小宮道。
“哦,我沒有,臨時借了一套。”老刁興致頗高地說,“那玩意,我根本不懂,為了應酬,硬著頭皮丟人來了。”
“凡事都有頭一回。刁監,您說是不是?”小宮說,“監獄萬把號人您都能管理好,就這小玩意對您來說,小意思。”
“你真會說話。”老刁抽著煙,自信地說道,“給我兩次機會,我玩得不會輸給別人。”
“那是。”小宮心想,給你梯子,你就上樹了。當官的吹牛B張口就來。
“媚姐樓盤看得怎麼樣啦?”老刁問。
“看樣子,媚姐挺滿意的。”小宮問,“刁監,媚姐的腳受傷了,您知道嗎?”
“我知道,沒問題吧。”老刁說。
“我看問題不大,只要沒腫起來就沒事。”小宮答。
“今天晚上要陪我出去吃飯呢,背也要背得去。”老刁道。 。 想看書來
巧遇
“有應酬啊。”小宮說道,“您回去看看媚姐的腳。”
“兒子,給我打電話,新鮮啊!”老刁開心地對電話說,“想買檯筆記本?不是有一臺嗎?啊,被偷了?怎麼不小心呢。好的,馬上給你打款子。”
“到銀行嗎?”小宮機靈地問。
“就近找一家工商銀行。”老刁說。
老刁從工商銀行出來,上車還唸叨:“一萬塊,簡直是用錢的祖宗,我掙的工資還不夠他用的呢。”
“就一個孩子。”小宮說道,“我想給孩子用錢都沒機會。”
“一個大二學生不能這麼花消的。”老刁嘀咕。
老刁回巢呵護媚姐去了,小宮又一人待在了車裡。打了一會盹,口渴了,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他便提著空杯步行出了小區,沒要到開水,買了一瓶礦泉水邊喝邊往回走。
一輛計程車無聲無息地停在了身邊,司機叫道:“六子,是六子哥嗎?”
小宮驀然回首,疑惑地點頭,說:“嗯啊,您認識我?”
“我是狗子。六子哥你等我一下。”計程車司機載客飛向前開去。
“狗子?狗子是誰啊?”小宮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他認識狗子這麼一個人。
小宮快要走回自己車前時,那輛計程車回了頭,自稱狗子的人下了車。狗子說:“六子哥就住這?”
“啊,不,我是來辦事的。”小宮與狗子迎面,還是沒有對方的印象。
“你還在勞改隊嗎?”狗子問。
現在是監獄,勞改隊是以前的稱呼。狗子還叫舊稱,想必他很早在監獄蹲過班房的。小宮回答:“啊,是啊!”
“抽菸。”狗子掏出一包香菸。
好歹也是開出租掙錢的,就抽五塊一包的香菸,還好意思拿出來,不怕丟人。從勞改隊放出來的,哪個不是猴子,我什麼時候見過像你這麼癟三的人?小宮心裡鄙夷,面上卻是禮貌有加,伸手一擋,道:“謝謝!我剛抽過。”
“哦!”狗子兀自點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