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動了英、法駐華海軍司令,特意率艦隊到旅順和煙臺參觀,一則向中國海軍最高長官表示敬意;二則想告訴奕譞,和我們相比中國海軍還有很大差距。
李鴻章大力發展北洋海軍一事很快遭到中外各界的非議。外國報紙報道說這是中央向地方的妥協,是海軍中央化的徹底失敗。兵部侍郎黃體芳則表示:“北洋海軍不是中國沿海的海軍,而是直隸天津的海軍;不是海軍衙門的海軍,而是李鴻章個人的海軍。奏請立即撤去李鴻章海署會辦大臣一職,讓曾紀澤取而代之。”
再說最敏感的經費問題。海軍部成立後經費並未增加,原先歸北洋海軍獨享的四百萬兩銀子如今還要顧及南洋海軍餉需,連朝廷也想著從海軍衙門撈一把,海軍經費流入頤和園建設的數量不少。慈禧太后年事日高,希望將清漪園作為頤養天年之所。光緒帝宣佈擴修清漪園為頤和園,於慈禧六十大壽時竣工。光緒對海軍衙門下令:“正款備海軍之用,雜款供修建頤和園之用。”乍一聽此令不無道理,經費主要仍用於海軍建設,剩餘零款用來修建頤和園。然實際上北洋海軍早已陷入經濟窘境,近十年未添設任何軍艦,正款尚不敷出,哪裡還有雜款!李鴻章明白,朝廷的正款、雜款之說不過是客套話,為“老佛爺”做壽,有錢要捐,沒錢也得捐,還不能少捐。李鴻章究竟挪用了多少經費修建頤和園,歷來說法不一,最保守的數字也突破了四百萬兩白銀,這可是全國海軍整整一年的經費!僅讓海軍衙門捐錢還不夠,清廷竟以“籌措海軍經費”的名義大肆搜刮錢財。醇親王奕譞寫信給李鴻章,說建萬壽山銀子不夠用,希望李鴻章和各位督撫能籌集二百萬兩銀子。李鴻章心領神會,立即號召各位同僚督撫捐款,不久,各地捐款達二百六十萬兩。萬里海疆的安危就這樣換成了昆明湖的一池清水、萬壽山的幾堆石頭。
儘管用人、經費等方面危機重重,海軍衙門之設畢竟對海軍的發展起到了一定的推進作用。船隻購買上,除被赫德騙購的十艘破船外,向德國訂做了兩艘鐵甲船,命名為“定遠”號和“鎮遠”號,是為北洋海軍噸位最大的主力艦。李鴻章親自登舟試航。這一天,北風凜冽,海浪起伏,李鴻章乘坐的“定遠”號鐵甲艦行駛平穩,並沒像蚊子船那樣稍遇風浪就顛簸不止,且行船速度和訂單上註明的相差無幾。李鴻章興奮得老淚縱橫,說道:“中國自創辦水師以來,也就是它最令人放心!”李鴻章又相繼購買了德國穹面鋼甲巡洋艦“濟遠”號、“經遠”號和“來遠”號。到1888年,北洋海軍已初具規模,擁有巨型鐵甲船2艘、高速巡洋艦7艘、炮船6艘、魚雷艇6艘、練船3艘、運輸船1艘,共計25艘,號稱“亞洲第一”!
派遣留學生(1)
19世紀70年代,中國只有兩家造船廠,一是位於上海的江南製造總局,一是福州船政局。前者雖生產小型船隻,但主要產品是槍炮軍火,船艦不過是副產品。福州船政局素有“海軍的搖籃”之稱,不僅製造各種船隻,還附設“船政學堂”,專門培養製造、駕駛船隻的人才。福州船政局本是閩浙總督左宗棠所建立,然他不久調任陝甘總督,其起步發展主要是靠繼任者沈葆楨完成。沈葆楨是福州本地人,因此對船政局事務格外用心。1873年,沈葆楨向朝廷奏請培養造船人才,仿照赴美幼童之例執行,將留學生派往造船業發達的歐洲。派遣海軍留學生的奏議得到北洋大臣李鴻章、南洋大臣李宗羲、陝甘總督左宗棠等人的熱烈支援。總理衙門決定由沈葆楨負責派遣事宜。正當沈葆楨為此事殫精竭慮之時,日本入侵臺灣,沈奉命巡臺,海軍留學生之事暫被擱置。臺灣事務平息後,沈葆楨調任兩江總督,離開了一手經營的船政學堂。臨行前,沈葆楨將派遣海軍留學生一事交給船政大臣丁日昌。然丁日昌署任船政大臣後,身體每況愈下,奏請專任福建巡撫,將船政事務推了出去。海軍留學計劃再次擱淺。
由於經費緊張,丁日昌最終決定派遣三十人赴歐留學。學制由五年改為三年,去時坐的頭等艙改為二等艙,回國路費以後再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經費問題解決了,誰來擔任留學生監督又成了問題。派中國人,對學生情況容易瞭解,然像容閎那樣熟悉國外情況的中國人畢竟難找;派外國人,對國外情況熟悉,然與學生溝通相處並不容易。沈葆楨推薦了法國人日意格。日意格是福州船政局所聘教習,在中國任職多年,對中國情況和船政學堂學生比較瞭解。沈葆楨認為其為人穩重,能夠信任。李鴻章對日意格半信半疑,決定分別選派一箇中國監督和一個外國監督。丁日昌推薦船政總考工李鳳苞出任中方監督。然李鳳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