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浩然正氣薪火相傳,光榮戰鬥的信念給予失足者重生的勇氣和力量。
人們將會用怎樣的目光,審視我?
人們將會以怎樣的心態,想象我?
人們又將以怎樣的語言,傳說我的故事呢?
隨意吧。他左思右想自覺心中無愧,面對尷尬困境,他一笑了之。他低下頭,冷眼打量潔白的綢子裙袍。人們都穿著“正常服裝”,甚至海盜統一的黑色皮衣,看著也還順眼。只有他一個人,還穿著白大袍子。它呀,顯然是越看越彆扭,也越來越刺眼。脫掉它,可不容易,難不成要在蜃城“裸奔”?少年悠然地搖擺晃動,那身寬大飄逸的白大袍子,看似白皚皚的,他旁若無人若有所思。
“陳煒在哪裡?”游標微微顫抖的聲音,冰冷而且嚴厲,他忍不住低聲逼問他,語氣咄咄逼人,分明不容他躲閃。他那黑亮的眼睛,淚光閃爍,他死死盯住少年看似白得雪亮的影子。聞聽這一聲意味深長的追問,白袍少年的反映居然是這樣的:他茫茫然望著他,張口結舌。
“白大袍子”齊整的牙齒,月光映照下雪白分明,一顆顆珍珠般閃閃發亮。這真讓人看得膽戰心驚,冷汗淋漓。游標依舊清晰記得,那晚在海邊,他同少年初次的相見。這個可怕的孩子,身子骨兒浸泡在海水中,他張開嘴巴露出牙齒,緩緩舞動手臂,痴迷修煉他那個“寶珠大法”,他魂飛天外。這一幕滑稽而又恐怖的情景,多麼令人映像深刻?畢生難忘。
此時此地,少年依舊身穿“白大袍子”,他神思恍惚地左右晃盪,他猶如白色的問號,左右搖擺不定。直面吃人謎團,游標兇惡緊盯的眼神,倒好像是他要吃人。在他眼中,少年雪白、雪白的身影,悄然佇立在皎潔月光下,慘白,奪目,恰似“雪人”寒光閃閃,寒意逼人。雪亮的白色,如同死亡白色的陰影,聲色不動包圍他,它們要將他牢牢束縛伺機一舉摧毀,粉身碎骨吞沒,不留痕跡。
少年朦朧而又晶瑩的眼睛,淚水還在不斷湧現,這些奪眶而出的淚水,怎能不令人心悸?更何況,他心中不祥的預感,黑影子一般猙獰舞動,自從陳煒他匆忙離開。游標的眼中淚花閃現,他不禁捫心自問:蜃城,剛剛經歷驚天動地的爆炸和燃燒。“陳煒在哪裡?”這句問話,難道不是明知故問。
“陳煒?咦,他人呢?”吉祥慌忙環顧四周。他心想,不是說,他跟兩個孩子去尋找什麼“樂普生”號?確實沒有看到陳煒。吉祥眨眼睛,腦海中剎那間一片空白。他慌慌張張湊近少年,他用哀求的目光望著他,他小心翼翼追問他,“陳煒在哪裡!”少年木然無語,淚如雨下。
不答話?光掉眼淚?他這算什麼意思?吉祥頓感窒息,驚恐地睜大眼睛,他手腳冰涼心裡越來越害怕。良久,他聽見少年喃喃低語,他艱難地訴說:“當時,我們倆在古戰艦上。它來了,大天使。‘樂普生’號燃燒沉沒,無一生還。”
“陳煒哥哥他是戰士!”貨箱頂上,小姑娘驕傲的聲音,給出一個響亮的回答。“陳煒是戰士,還有我爸爸,他也是戰士。‘樂普生’號,他們所有人都是真正的戰士,光榮戰鬥的戰士。”說罷,她忽然飛身躍下貨箱,彷彿凌空飛翔的海鷗。水手老早伸長脖子等著她哩,他準確地接住她。他彬彬有禮,輕手輕腳把小姑娘放到地上,他低下頭認認真真聽她說話,如今她可是這裡唯一的女士。
“‘是男人,就得起來戰鬥!’這句話,是陳煒哥哥在古戰艦上,對我們大家夥兒說的。我覺得,你們也應該聽一聽。不要再和我的‘小桔子’哥哥較真,他很勇敢,很了不起,他戰鬥了,光榮戰鬥。”她說著嗚咽起來,晶瑩的淚光閃爍。她走上前去,牽起少年的手,她溫和平靜地呼喚他,“‘小桔子’,你可要勇敢。”他用力點頭,他默默凝望他可愛的小姑娘。她那含淚的眼睛,那麼溫柔,那麼和暖,那麼的充滿友愛、勇氣和力量,他緊緊握住她的手。
皎潔月光照耀下,游標煞白的面孔,難看得足以嚇死人。他真是欲哭無淚,欲說還休。他惡狠狠地死死盯住吉祥,他要和吉祥較真,他要和他決鬥,他要向他親手討還老同學陳煒的性命,他恨不能活生生撕爛吉祥這條“惹禍精”。
往事,不堪回首啊,怎麼忍心回想。他萬分感傷,並且萬分痛悔,他是憤不欲生。當初正是自己,錯把吉祥當成“人”,介紹兩個最要好的老同學給他。戎蓉,好不容易掙脫他的“魔爪”,終究還是讓吉祥給禍害死了。更加倒黴的是陳煒。天涯海角,人家明明救過他的命,吉祥真好,他反而誘騙救命恩人,共同奔赴吃人的“海市蜃樓”。不論怎麼說,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