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笑出聲來道:“她到你家去了可是半個主子呢。”
狄希陳正色道:“人家可不是說做妾,要到咱家做小丫頭,咱們家挑端茶送水的小丫頭,不是要問小杏花她們幾個管事的麼?”那三個粉頭因吳嬌兒吃了虧,自是快意。相顧而笑,各尋了藉口要出去看吳嬌兒笑話。
素姐白了狄希陳一眼,小杏花的手方不抖了,大鬆了一口氣,替狄希陳倒了一大杯酒,退回來站在素姐身後。小全哥惱那個唱的無恥,扯扯明柏,退席出來道:“俺們去把那個唱的教訓幾句,也叫她們絕了想頭。”
明柏道:“咱們跟她們有什麼好說地,俺們去找陳嫂,叫她跟那唱的說話。只說咱們家家規。她自然死心。”
小全哥道:“也罷,只是到底不解氣。”真個回到上房尋陳嫂,教了她一篇話叫她行事。
陳嫂子吩咐奶子看著不叫小妞妞亂跑,真個到前邊廂房尋吳嬌兒。吳嬌兒還以為好事近了,羞答答讓陳嫂上座。
陳嫂冷笑道:“俺們狄家的家規裡就有不納妾。納妾也使得。立時分家出去不與一錢銀子。家財都是嫡子承受。”
吳嬌兒臉色漸漸發青,陳嫂就將後邊地話都嚥下,笑道:“你們好吃好穿。也是吃不得苦的人,休把主意打到俺家。你去打聽打聽想到俺家做妾地那個。再施爪兒。”衝著藉口換衣裳退下來地那三個粉頭道:“你們也一樣,休欺俺們老爺好性兒,做出那些怪形怪狀來。就你們這長相,在俺們家三等丫頭都比你們強。”說罷跺跺腳兒,兩手推開兩個發呆的粉頭。趾高氣揚出來,小全哥忙跑上前來扶她,陳嫂子笑著推開道:“俺不是奶奶,就吃你這套。”
明柏在一邊笑道:“咱媽也不吃他這套,當罰地從來不少一下
陳嫂子道:“俺省得,今兒咱們三個不說,”回頭瞪了門邊地一個烏龜,大聲道:“誰敢胡說!”
震得院中棗樹上幾隻麻雀撲翅飛起。唬得小全哥跟明柏一溜煙跑回後邊廳上去。
那四個粉頭你看我我看你,還是李愛月機靈。道:“那是誰?”吳嬌兒搖頭道:“俺不曉得。不如尋他家的媳婦子來問問罷。”衝她家地烏龜呶呶嘴,那個烏龜去了廚房半日打聽明白,回來就把童寄姐的故事說了一遍。這四個粉頭都咬著指頭相互說道:“原來是縣裡有名的豬肉西施。她本生得好,五老爺連她都看不上。想是不愛女色。”既然是愛男色。再想到他兄弟裡邊獨和九老爺相厚,四個粉頭俱都息了想頭。嘆息不已。再到席上唱都是無精打采。狄大覺得跌了面子,一人與了三錢銀子打發走了。
孩子們也都吃飽,約著去狄希陳家的竹林尋筍耍子。兩桌大人在一處說起家訓,狄大就道:“俺聽說你要把家學搬到你們新買的莊上去,正在那裡修院子?”
狄希陳看了素姐一眼,點頭笑道:“是,俺辦這個家學,只要狄家人,都許來上學,好是不好?”
狄大道:“自然是好事,只是銀子花地可不少。”
狄希陳笑道:“俺估量著,一年也要有三百兩。”
狄大算了算道:“多了。”
狄希陳笑道:“不多,我算給大哥聽。先生的束脩是不定的。既然是到我家家學,孩子們吃住都在我,如今孩子是不多,再過二三十年可就不少,我每年撥出三百兩來,用不了的積下來。有那窮的不能過活的狄家人,把些與他,學個手藝,或是做個小生意,或是進學了無錢,把與他進京取功名,這些眼前都還花不到,將來可是不少。如何?”
狄大狄二都點頭道:“這樣是好,只是都不收錢,不免不公,這樣罷,家裡過不得的不收他銀錢,過得的,還要酌情收些兒,”
狄希陳笑道:“罷了罷了,能用多少。”
狄大也曉得他有錢,就不再提,吃了一日酒到天黑才散了。晚間素姐問道:“大哥說的其實也好,你大包大攬地,只怕人家當你是冤大頭。”
狄希陳道:“收了別家的銀子事小,人家要問帳,咱們自然要給人家看的。是不是?”
素姐點頭道:“那是自然,你是怕查帳成了例,就叫族裡人束住了手腳?”
狄希陳笑道:“不全是。我怕一來二去這家學叫別人管去了。只是咱們出錢,掐了命門在手上,誰多誰少我說了算,別人只有領情地。若是交給別人掌管,時間長了難保有人藉機搗鬼。”
素姐皺眉,在紙上畫了許久,方道:“這是把狄家窮人都養起來的想頭。只怕獨木難支。”
狄希陳道:“那定個規矩罷,從家學裡出去助他做官經商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