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荊連忙搖頭說道:“這可使不得。”
這個周荊什麼都好,就是一塊木頭,慕容舒清仍是輕鬆的笑道:“今天過節,人多熱鬧。”
“這——”周荊一臉為難,腳還是不肯挪動一下。
綠倚知道他的顧慮,自古主僕之分,貴賤有別。身份不夠,連話都不能說的。更別提同桌吃飯了,只是這條規矩到了小姐這,就廢了,她也是三年了才漸漸適應。
綠倚笑著勸道:“好了周掌櫃,您就別彆扭了,小姐出門在外,您就讓她出來陪陪她,熱鬧熱鬧。”
周荊不為所動,甚至還皺起了眉頭,想了想,有些無奈又坦然的說道:“可是拙荊她…”
“別可是了,她這個人我聽說過,就是沒見過,既然來了,當然要見見的。我還餓著呢。快去!”慕容舒清笑著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他的妻子她聽說過,是這蓉城的名妓,周荊幾乎傾盡所有,才將她贖出,並娶她為正妻。這民俗中,娶妓為正妻,是要被笑話的,有些所謂名門,更是稱之為敗壞門風之事。因此,很多人都勸他放棄這門婚事,不然以他慕容家掌櫃的身份,娶那女子為妾,也未為不可。
只是這周荊的硬脾氣還真是倔,不理會所有人的反對,執意娶那女子為妻,為此還得罪了不少人。那時候還有人報到她這來了,讓她阻止周荊的“執迷不悟”。這讓她哭笑不得。
她當時既不表示支援也不反對,若是周荊受不了人言可畏,那麼那女子不嫁他,也是萬幸,若是他心若磐石,無需任何人多言。
“好吧。”周荊最後還是點頭,向後院走去。娶穆兒為妻,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他之所以不讓他出來迎接小姐,是怕小姐千金之軀,到時怪罪下來,也委屈了她。既然小姐不是俗人,他周荊更是希望天下人都知道穆兒的好。
不一會兒,周荊手上抱著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小孩,身後跟著一女子,素色的鵝黃棉袍,身材嬌小,卻也看得出玲瓏有致。進了廳來,女子得體的走到慕容舒清面前,半跪欠身行禮道:“景穆見過小姐。”
慕容舒清起身,扶起她,微笑道:“不必多禮。”這跪拜的禮節她想她怕是永遠也不會習慣。
女子終於抬起頭來,慕容舒清細看,果然是個美人,雖不能說是國色天香,傾城之貌。但是那溫柔婉約的氣質,水靈秀氣的樣貌,落落大方的舉止,已經足夠擔得上美人這一說。
一群人才剛落座,綠倚就看見周荊懷裡的小孩,讚道:“好可愛的娃啊!紫鴛姐姐你快看。”說著迫不及待的抱在懷裡。
紫鴛細看這下,這小孩子五官柔和,面板晶瑩,在綠倚懷裡甜甜的笑著,一點也不怕生,心裡也喜歡的不得了,一邊逗弄著小孩的手,一邊笑問:“周掌櫃,她叫什麼名字啊?”
“還沒取呢。”周荊無奈的搖搖頭,他自小父母雙亡,穆兒也是無父無母。他又是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偏偏穆兒說這名字要當家的取,他怕誤了這娃兒,一直不敢取名字。看一眼一直微笑的看著娃兒的慕容舒清,周荊一個抱拳,誠懇的說道:“周荊斗膽,請小姐賜一個名字。”小姐是有學問有本事的人,讓她給娃兒取名字,再好不過了。
“我?”慕容舒清一愣,她可不會取什麼名字。但是眾人熱切而期待的眼神,讓慕容舒清不知如何拒絕才好,尤其是對著周荊那憨實淳樸的眼睛,她更是說不出話了。罷了,慕容舒清點頭回道:“好吧。”
再次細看綠倚手中的孩子,眉清目秀,靈氣逼人,叫什麼好呢?希望她可以永遠保持這一份清靈美好,慕容舒清想了想,淺笑道:“叫若水吧。”
一直不語的景穆忽然開心的讚道:“上善若水?!好名字。”夫君常和她提起,這慕容家的小姐多麼的能幹,多麼的不俗。今日初見,只覺得是個相貌平平,溫柔祥和的女子。除了那淡然的氣質外,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現在看來,會想到取上善若水之意為名者,心胸定是寬大,性情必是堅韌之人。
慕容舒清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明白她的意思,兩人相識一笑,都為這默契感到愉悅。
“夫人也說喜歡!那就這個吧!”最高興的,莫過於周荊了,這名字是小姐取的,難得的是,穆兒也贊同,實在是太好了,若不是今天小姐剛巧來了,這娃兒的名字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取上。
皆大歡喜,這飯也吃得愉快。周荊忽然想到今天是冬至,難得的燈會,於是提議道:“小姐,今晚有燈會,很熱鬧,您也去看看嗎?”
燈會?不外乎就是幾盞燈和一大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