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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綠倚起身,準備離開。淨水站在一旁,微蹙眉頭,不知是走是留。她雖然一直住在園子裡,沒有伺候過什麼人,但規矩她還是懂的,哪有小姐還沒有休息,丫鬟可以先休息的,就算小姐休息了,他們也應該輪番守夜才對吧?

綠倚看淨水傻傻的站在那裡,好笑的走到淨水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吧,小姐看書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其實是小姐不捨得她們陪著她熬夜,所以平常在家裡,小姐看書,看賬本的時候都會以她們會打擾她為由,讓她們回去睡覺。

看著已經躺在躺椅上,揮手讓她快走的慕容舒清,再看身邊笑得無奈,拉著她離開的綠倚,淨水想,跟著她,該是她們最大的幸福吧。

看兩人退了出去,慕容舒清捶了捶肩,今天確實有些累了,隨意的拿起手邊的一個看上去比較薄的書,好奇那位傳說中德藝雙馨的才女,會寫出怎麼樣的妙詞佳句。

只是這一看,便是久久不能放下。

直到房門被輕輕的敲響,綠倚帶著睡意也略微擔心的聲音傳來:“小姐,已經三更天了。”

三更?慕容舒清向窗外望去,是啊,月亮依然明亮,只是已經偏西了,原來她竟然看了四五個小時了,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慕容舒清回道:“嗯,我知道了,你去睡吧,我也休息了。”

知道綠倚不看到她熄燈不會離開,吹熄了油燈,慕容舒清依然躺在窗邊的躺椅上,直到聽見綠倚離開的聲音,她才慢慢起身,放下手中握著的書,來到那不算大,卻可以環視小院所有景色的雕花窗前。

窗外的世界,寂靜無聲,在這涼夜裡,連想傾聽蟲鳴鳥叫,都是奢侈。本來就不豔麗的諸荊草叢在這月夜下,只有時時隨風飄搖的茶香,顯示它的存在。唯有院前那白得刺目的菊,依然在月夜下吐露芬芳,舒展傲骨,不在意是否有人看見,有人聆聽。

慕容舒清似乎明白了,院前為何植了這樣一叢白菊,卻又是那麼小的一叢。

祁月~ ~

祁月~ ~

慕容舒清低喃看這個名字,只是在這撒滿月華的小院裡,佳人已不在,留下的,只那一簇慘白的豔菊和滿院的茶香。

西斜的月光照進房間裡,在失去燭光的黑暗中,顯得那麼明亮,慕容舒清隨手放在躺椅上的書,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那是祁月的隨筆小記,慕容舒清沒有想到,那裡面記錄的是她的故事,她的心情。

祁月自小,便才情逼人,就連教授她的老師,都感嘆她若為男子,必定是國之棟樑,文之巨匠。她所作之詩,所繪之畫,都成為當時王孫權貴極盡所能想要收藏的珍品。只是祁月為人清冷傲氣,對這些趨炎附勢,附庸風雅的紈絝子弟不屑一顧。祁鍾霖對這唯一的女兒也極盡寵愛,回絕了無數求親。

在祁月十八歲那年,靈山之上,她見到了正在與悟淨大師研討佛法的他。他風姿灑脫,他神聳貌溢,他不同於世俗男子的君子風采,都讓祁月為之仰慕,為之傾倒。而祁月的清雅仙姿,蘭心惠質,才學橫溢,也同樣吸引著這個風華少年。

第三十六章 祁月2

兩人很快傾心相戀。只是祁月的身份成為二人最終結合的障礙。男子不願走入官場這骯髒之地,更不願揹負攀龍附鳳的名聲,祁月打算與其私奔,只是男子認為自己乃是閒雲野鶴,不能給她如以前那般的優越生活,沒有帶她走,留下他們的定情之物玉玲瓏便離去了。祁月甚至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她已經有孕。

男子走後,她砸碎了玉玲瓏,半月內下嫁當時江南鉅富慕容詳,京城眾人譁然。從此,祁月再沒有回過京城,也沒有回過祁家。她沒有帶走小院裡任何東西和祁府中任何一個人,就連從小陪伴她長大的貼身丫鬟,她也將她留在了這座疊翠小宿中。

那不算長的隨筆小記裡,載滿的祁月的歡笑,悲哀,幸福,痛苦。流連著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她的不屑,她的決絕。

讓慕容舒清久久不能忘懷的,是祁月在最後一本隨筆中,最後一頁,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只用了一眼的時間去淪陷,卻用了一生的時間來懷念。

愛情,總是讓人難解。若是男子不在意那些所謂的攀龍附鳳的閒言碎語,或者帶者祁月私奔,過著簡單平實的生活,又或者,祁月沒有這麼驕傲,天南地北也要尋到他,是否,結局就會不一樣。

或許,愛情決不僅僅是相互傾心,互訴衷情這麼簡單。在她看來,愛情,該是屬於相互懂得的人。祁月的悲劇,是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都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