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會親手殺了您……”他的尖牙輕輕噬著下唇,指尖摩挲著左手中指上的藍石戒指,“我幫他找了無數理由,也許他希望在深入教廷前先治癒翅膀;也許他認為您在滿月之前不會去教廷,所以他不想浪費時間;我甚至一度以為他知道守護靈見到的是狼就無法取走他對您的愛,所以他選擇在滿月夜上德庫拉峰。但是直到他消失的那一刻我才找到真正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他敢於把靈魂交給芬利爾,是因為他對您下了血盟。”

掌心種下的刺,至今仍在疼。

“他用他的血在您手心寫下過名字,是不是?”藤真在問。

仙道低下頭。縱橫的掌紋像永不痊癒的傷痕。

藤真的聲音低沉幽昧,抽離了情緒,“在血族的命名儀式上,父親會握著新生兒的手,用孩子的血把名字寫在棺材的內壁。從此之後這口棺材成為這孩子一生的庇護所,任何時候無論相距多遠,當孩子重傷氣化時,血盟會自動發動帶他回來。這是純血的血族最後的求生魔法,是不受意識控制的本能,也是他們幾乎不可殺死的原因。所以那天我準備將流川永久封棺,但是他氣化後沒有回到自己的棺材。我才想起血盟還有一種用法,但是那樣的做法太過極端,幾乎沒有人會使用……越新鮮的血跡力量越強大,血族一旦建立了新的盟誓就等於放棄庇護所,即使是流川,我也沒有敢想他會為了一個人做到這個地步……”

“他氣化後來到我身邊……是血盟的力量……”

“血盟的力量是永遠‘認得’,他對您盟誓了永不背棄。”藤真轉過頭看著仙道的眼睛,溼潤的虹膜光色迷濛,“但是血盟同時也指引氣化的目的地,這對純血的血族是天生的。所以他在對您下血盟的時候就註定會因此而死,他必定是知道的。”他的聲音顫抖得越來越明顯,“被蘭古瑞撒刺穿心臟,那樣的傷他不回自己的棺材一定會死……所以我反而應該感謝您,我殺了他,您替我承擔最後的罪……。我想他在狼的身上也有一份愛,芬利爾取走了它,所以您不再認識他……我決定了他的死,在滿月夜決鬥也是由我決定的,您只是……”

他的語氣裡透出了安慰,他自己不知道。

他連流川的死亡帶來的折磨都不願分與別人。

仙道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心臟的位置空空如也,留下一個將靈魂的殘粉不斷吞噬下去的無止黑洞。

那個真相懸停在最深的黑暗裡。他知道他揹負的詛咒將延續至永生盡處,每一分每一秒。

“藤真,”仙道第一次念起這個名字,如同一個深邃的撫慰或請求,“他的死不是你決定的。”

他看見對方眼底的驚異,像在虹膜上龜裂出縱橫的冰紋。

“即使是三井,發動楓葉十字的力量也能戰勝現在的你。當年流川被打敗是因為他未盡全力,因為他不想傷害你。”

藤真知道他說的是真相,自己用六百年時光都沒有了解的真相。

“他不想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我曾經想過,要結束一切,你和我之中總有一個必須死,總有一天他必須選。”仙道的聲音很低,幾乎沒有起伏,“我到今天才明白,他選了他自己。”

這就是真相。

他們願意用生命獻祭的人在必死的祭壇上奉獻的是自己。

藤真的目光淡去,像驟然失明的盲人,他聽見仙道說,“所以結束吧,按他希望的,我們都原諒自己好麼。”

他發覺自己忽然明瞭了方才三井沒有說出的最後半句話。

為什麼在當時總是不懂。

那句如此簡單的,我原諒你。

“您還想借蘭古瑞撒麼?”藤真的聲音從靜默中升起。

仙道沒有回答。

“如果您不想借了,我要對您說抱歉,”藤真微微眯起眼睛,“因為我不會再陪您活下去了。”他的目光透過仙道的眼睛,像是凝視著只屬於自己的遠方,“但是別害怕,您不是孤單一人。‘三千年後他的力量堪比神明’、‘血族的靈魂附在他愛的東西上’,您有足夠的時間去想這兩句話究竟說了些什麼。”

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5 回覆此發言

47 回覆:夜底傳說(還是一篇仙流文)

然後他微笑,像放棄掙扎安然墜落的天使,“蘭古瑞撒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如果您不想借,我把它送給您。”

藤真的封棺運往睡谷的那天傍晚,仙道第一次從鞘中抽出蘭古瑞撒。那時西天的晚霞燒得豔爛如流火,劍鋒照著霞色,像幾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