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善目的唐山一直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站在那裡,似在閉目養神,直到雨珠漸落,才伸手感受細雨無聲的滋味,低吟一聲:“好雨!”
手掌朝上,不見他有運轉功力的動作,卻有雨滴落於手心中的凹陷處,彷彿被吸在上面一般,不會彈飛與流動,聚而不散,一滴兩滴十滴,匯聚在一起,似珍珠於手坑中滴溜溜轉動。
有人來襲,唐山看也不看,手掌輕輕一拋,水珠凌空,指甲蓋微顫,對著水滴一敲。
“嘣!”
一聲開槍之音,空氣被彈爆,水珠似子彈擊出,射穿天地,有超常的物理現象,凝而不散。
再看時,被大雪人控制的丹勁高手絲毫來不及反應,眉心處滴血,高手特有的“一點靈光”眉心凹槽被擊穿,當下就死,身軀砸在地上濺起汙泥,死得冤屈。
大雪人隨之一陣亂晃,只覺頭暈目眩,有輕微的精神衰弱感,但他根本來不及想這些,不見不聞之知覺發作,本能的飛身就退,因為在他感知中唐山突兀消失了。
只有一種可能,已於無聲無息中襲來。
此刻的唐山如有神助,與細雨融為一體,與微風結合,風雨就是我,我就是風雨。
呼神、動作與大地轉動天體牽引的頻率所契合,天地與我是一體,風雨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為龍王,呼風喚雨!
就在唐山要把大雪人一擊打爆時,卻覺眼前一黑,立時失明,那是女菩薩的斗笠飛空,遮住了他的視線。
女人心海底針,剛剛還損大雪人懼怕唐山,轉眼之間又幫他,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得了喘息之機,大雪人回神,第一時間捏一把身上的雪當炮彈扔出去,逼得唐山身影一滯,然後一式羅漢拜佛,兩腿交叉,雙手兩邊持平向上合十,腦袋點頭,渾身似炸毛般一抖,身前雪似細針,“針針針”射出,密集如暴雨梨花針,全方位覆蓋,讓唐山躲無可躲。
你有雪,我有雨!
這時的雨已經越下越大,傾盆而落,狂風暴雨將天地籠罩,唐山真如龍王一般行雲布雨,雙手猛力向前推出,空氣為之一窒,身前成了真空,雨珠似子彈般迎雪而擊,叭叭叭不斷,打得空氣炸裂。
下一秒二人幾乎同時進擊,劃出一條真空隧道,因為他們的速度太快,人過,雨滴來不及落。
大雪人露出真容,嘴巴大到腮幫處,眉毛濃密漆黑長到太陽穴,一副慈悲相,就算與人火拼,嘴角也不忘咧開大笑,沒心沒肺,不知生死為何物。
唐山看到這人時一愣,卻不管不顧,他已經瘋了,殺性上來管你是誰,滅了再說!
兩人璞一接觸,動作皆是有氣無力,出手似撕綿,軀體不碰撞,氣功先行,周身有厚重的氣場,如海綿一般把自己包裹,就算拳腳觸碰也相隔幾厘米,發出“噗噗噗”破敗之音,這完全就是體力與“氣”的比拼。
二人打鬥就像撕扒,你來我往相互吞化,推來推去,點點化化不許擊,彼此消耗體力,就看誰先扛不住炸肺崩潰!
旁邊的女菩薩將斗笠收回,笑嘻嘻看著二人搞推手,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你們推吧,等你倆體力耗盡,好處都是我的!
而撕扒中的唐山和彌勒佛不見任何跡象,卻默契十足同時向女菩薩攻去,皆是全力而為。
這女菩薩看著柔弱,打起來卻如鵬鳥擊龍,一手鷹爪功有穿金斷玉之威能,指甲受過精細的修剪,如鷹爪般鋒利無比,二打一也絲毫不讓,全是硬碰的招數,剛猛雄勁,不弱於人。
三人這一秒還在古屍旁,下一秒已去二十米之外,再一秒就被雨簾遮蓋,不見人影,只留真空通道,訴說著他們的行跡。
等到唐山等人消失後,終於聽不到動手聲音,張武才敢從小山後面探頭看,天地朦朦,能見度不高,卻有神奇景象。
那具古屍周身乾乾淨淨,雨水離體三寸不落,就算身下有汙泥濺起,屍體也絲毫不沾,出淤泥而不染,似神仙一般不受汙穢褻瀆。
“搶還是不搶?”黃仙看直眼了,咽口吐沫,向張武詢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再等等,肯定還有人藏在周圍,聰明人不只咱倆!”張武低頭,繼續藏在小山後,示意黃仙安靜不要多說話,也不要偷看,萬一有丹勁往上的高手,一眼就露了行跡。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悄悄咪咪從樹林裡出來,左顧右盼,賊頭賊腦,學著唐山恭恭敬敬對古屍低語一番,這才用草蓆裹住屍體,扛起來就要走。
卻在瞬間有“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