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中居末,可他是宗房嫡長子,難道身份還比不得王瑾那個剛從寺廟裡出來的旁支? 世子見眾人都入座,方笑著指了指東首位少年道:“這是孤舅家的二表哥,單名一個麟字,明日起亦隨孤與諸位在府學讀書。” 興王妃姓蔣,這少年全名蔣麟。按照規矩禮節,既然世子向眾人介紹他,他當起身與眾人彼此作揖見禮才是。 蔣麟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揚著下巴,衝眾人點點頭。 他既是這般,眾人倒也不好起身,便也只好在座位上抱拳回禮。 世子眉頭微蹙,隨即散開,拉過身邊的小小少年,笑著介紹道:“這是孤的乳兄弟陸炳,就是府學的第八位伴讀。他方九歲,比諸位年紀都幼,以後在學裡還望眾人看顧一二。” 陸炳上前兩步,對眾人做了個長揖,道:“小弟陸炳,見過諸位世兄。” 除了蔣麟不動外,其他六人都從座位上起身還禮。 陸炳隨即在西首末位落座,後世鼎鼎大名的興王府八伴讀,今日始聚。 * 鳳祥宮,正殿,東閣。 興王妃蔣氏眉頭微蹙,坐在羅漢榻時,不時望向門口。 旁邊圓凳上坐著一著襦裙婦人,三十多歲,面龐微紅,看著倒是沒有尋常女子的柔弱,道:“看著時辰,伴讀們都當入府,周嬤嬤應該就回來了。” 蔣氏點點頭道:“當差不多來了……除了王家有個孩子年歲不足之外,其他幾家報上來的孩子年紀同鳳兒都匹配,只是不知品貌如何。” 那婦人猶豫道:“舅爺、舅太太那邊,還以為王妃給殿下安排伴讀,只是為三郡主選儀賓,並不曉得王妃還有為鳳小姐選婿的意思,怕是未必情願。” 蔣氏冷笑道:“他們看上了熜兒,當然就不情願與旁人結親。怕是忘了,這王府裡,還輪不到他們做主。巴巴地叫麟兒也跟著進府學,為的什麼?既惦記熜兒,又放不下三丫頭,想要給我添亂呢。” 說到這裡,她也似反應過來自己語氣太惡,神色稍緩道:“我不是說麟兒與鳳兒不好,只是孩子是好孩子,都叫老夫人與他們孃親給慣壞了。” 那襦裙婦人顯然有所忌諱,岔開話道:“王妃既使人預備了賜席,那是不是也打發人去瞧瞧這幾個孩子到底品貌如何?” 蔣氏笑著點點頭,道:“自然要看看,要是老實本分的,自是無話,要是有那歪心腸的,熜兒身邊也不能留……” * 噹噹噹,蘿莉娘即將出場。。。。嘎嘎。。。。。
………【第三十七章 樂群堂裡接風宴(上)】………
排排坐,吃果果。 現下樂群堂裡,就有點這個意思。世子將眾人的稱呼,都換成了“王七郎”、“沈大郎”之類,氣氛倒是熟絡許多。 又敘起年齒來。 蔣麟、陳赤忠、沈鶴軒同庚,都是十五歲,只是月份不同;王琪、劉從雲、呂文召都是十四;世子十二,道痴十一,陸炳九歲。 陸炳不算,外來的六伴讀中,只有道痴年紀幼小,偏生又安安靜靜,沒有半點頑皮刮噪,即便穿著俗家衣服,可仔細留意,還是有些出事人的影子。世子便與之多說了兩句,陸炳也因年紀與道痴最相近,對他最為關注。 旁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相差三、四歲,他們看道痴就是小孩子。 原本見他個頭只比王琪矮一點,還以為彼此年紀差不多,敘起年齒後才發現差這麼多,眾人就將其與陸炳歸入一類,就是小弟弟。 加上道痴先前同世子對話說提及“打小養在寺中”,眾人心中便各自腦補一番,無非是嫡母不容之類,倒也說明他為何從顯宦人家過繼到寒門。 年紀最幼、身份最卑,要是與之計較,反而失了自己身份。原本因排位之事,心有不滿的呂文召,也不再盯著道痴,反而向世子與陳赤忠使勁。 覺得世子“不識人”,又覺得陳赤忠少了風骨,不配坐在東二位置。 蔣麟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不過奇怪的是,他只瞪了道痴一眼,便衝王琪使勁去了;隨後,世子與沈鶴軒聊得投機時,他望向沈鶴軒的眼神便開始不善。 道痴抬了抬眉眼,這個蔣麟的反應委實奇怪,怎麼看都不像過來見同窗,倒像是瘋狗似的,逮誰咬誰。滿眼滿臉的敵意,所為何來?這般焦躁,像是有什麼不安。 要說嫉妒沈鶴軒俊秀風流,勉強也說的過去;可對王琪的敵意,就有些沒頭沒腦。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知曉的隱情。 想著蔣麟是興王妃的孃家侄兒,王琪是興王夫人的孃家侄兒,妻妾不合帶著小一輩相對的話,不過那樣的話,自己這個王家人,當不能倖免才是。 還有世子,對於蔣麟這個表哥只是淡淡的,反而不如對陸炳熱絡。 道痴安靜地看戲,旁邊的王琪趁著旁人沒注意,湊過來,壓低了音量道:“二郎,陸炳雖是世子乳兄弟,可並非王府下人,他家有世襲武職。他既與你親近,你不防多親近。” 道痴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