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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小人先下山治喪……小人老爹高壽,說來也是喜喪,您老人家心裡莫要難過。小人老爹最是敬重大師父,要是曉得大師父難受,怕是在地下心裡也不安生……” 老和尚微微頷首,道:“帶了道痴去……代老和尚在老王跟前頌百遍《地藏經》……” 後一句,卻是吩咐道痴。 道痴低頭應了,對王福平道:“還請村長在山門等我一等,我取了法器就來……” 王福平忙道:“那就有勞小師父了……” 再次同老和尚告退後,王福平退了下去。 道痴沒有立時跟上,而是回了所居東廂齋房,放下了木盒。 他沒有開啟木盒,而是放在書桌上,而後在頸上掛了檀木佛珠,又捧了自己素日所用的木魚,才出了齋房,前往山門。 * 安陸城外的官道上,煙塵漸起。 馬背上,一個少年往遠處的城門,滿臉雀躍,忍不住轉頭對身邊隨從道:“海叔,到安陸城了……” 被稱為海叔的,四十來歲,做管家打扮。 見少年晃動韁繩要催馬疾行,他忙道:“三少爺不可,仔細太太教訓……”

………【第二章 靈前誰誦《地藏經》(一)(求推薦】………

王家窯村,就在西山山腳下。 這裡有王氏宗族開的幾口瓷窯,比鄰的也是王家族人名下大大小小的莊子。 王家窯裡,住的七八十戶人家,不是王家的管事,就是租種王家土地的佃戶。 當然這裡的“王家”,不是王老爹家,而是安陸州第一士紳大姓的王氏宗族。 道痴隨著王福平走到村口,便見迎面走來個穿著麻衣的青年,二十五、六歲,相貌老實,身體高壯 見到王福平,那青年速行幾步,迎了上來。 他是王福平次子,這兩年常上山掃灑,認得道痴,先與之打了個招呼,而後王福平道:“爹,二叔找……” 王福平“嗯”了一聲,腳下沒停,奔自家院子去了。 王家院子離村口不遠,沒到近前,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的哭喪聲。 道痴聽了,眼裡沒有淚,可心裡難受得不行。 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宗親血脈、骨肉天倫是最親近的,對於道痴來說,山上的老和尚、山下的老雜役,才是道痴在這一世最重要的人。 到了門口,哭聲越發響亮。其中,有一人嚎哭聲分外響。 道痴只覺得耳膜一顫一顫,轉頭望了王福平父子二人,見他們渾然不覺,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大門糊白,院子裡已經搭起靈棚。 當世習俗,家中有老人的,多早預備壽材。 王家也不例外,王老爹在西山寺雖以雜役自居,可在自家兒孫眼中,卻是家中老太爺。 儘管只是村裡人家,可王家不僅有房有田,又因得宗房太爺看重,王老爹兒孫裡好幾個在城裡當差,在王家家僕管事中,亦是數得上的。 因此,除了自家兒孫與村民,相鄰幾個莊子的莊頭管事得了訊息,亦都來弔喪。 院子裡很是熱鬧,道痴跟在王福平身後,目光穿過眾人,落在靈堂上。 靈柩前,跪倒一片是孝子孝孫們。 天已近午,烈陽當空。 即便靈堂上搭了靈棚,可從眾人額頭滴滴答答的汗,也能曉得靈堂裡多悶熱。 道痴穿著僧衣,捧著尺半木魚,神情莊嚴肅穆,偏生又是這點年紀,站在王福平身邊,難免引人側目。 王家子孫親戚還罷,有王福平在,輪不到旁人說話;弔客之中,卻是有幾個指指點點的,滿心好奇疑惑。 有個同王家相熟的莊頭,上下打量道痴兩遍,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稀奇的,問旁邊的這個人道:“平老哥是不是難受得迷瞪了?就是要尋和尚誦經,這小和尚也不當事啊?” 旁邊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王老爹次子王福安,沒有應和,而是低聲道:“大哥方去了西山寺……” 那莊頭聽到“西山寺”,立時嚥下幾口吐沫,老實地住了聲。 他們這些莊頭管事,儘管只是王家家僕,可在莊子上也向來充大爺。 然而,能坐穩管事莊頭的,心裡都曉得,西山是禁地,不得隨意進出。 早年有不信邪的管事,仗著資格老,帶人上了西山。 結果不僅革了管事,捱了幾十板子,闔家也都被賣給川客。 “禁地”二字,不僅對的是王家下人,對王氏族人也不例外。 去年三月,王家宗房的一位少爺,帶了幾個紈絝同窗出城玩耍,看到西山景緻幽雅,便不顧長隨下人懇求,執意上山。 山下各莊子莊頭,都等著看熱鬧。 不管山上住的到底是何人,都當給宗房面子吧? 上山的不僅是王氏宗房的少爺,還是王家族長的嫡孫。 沒想到,王家那位小爺是被抬下山的。 而後,有人見族長親自到了西山。 是興師問罪呢,還是興師問罪呢,還是興師問罪呢? 西山上情景,無人知曉。只是沒幾日,城裡傳出話來,那位闖山的少爺被執行家法,除了打板子,還跪了祠堂。 一時之間,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