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冷氣!那赫然就是江獨流的人頭!
頓了頓心神,邱楓滿眼的眼神霎時間變的凌厲無比,抱著懷中那隻血淋淋的人頭,猛地轉向早已在一旁驚駭的呆若木雞的那名下人,猛然狠聲道:“記住,這件事絕不可再向別人提起!否則老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那名下人望著那觸目驚心的人頭驚懼地點點頭,因為害怕,全身早已抖成了一團,一點點的液體正順著那名僕人的胯下一滴滴的流出。邱楓再也不管他,小心翼翼地蓋好盒子,望了望四下無人,這才緊張地抱住木盒,急忙忙地就向著江楚寒書房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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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楚寒正坐在書房裡,仔仔細細地看著一條條送來的賀信,大多都是些祝福之詞,也有一些酸儒親自揮豪書寫了一篇無比酸氣的賀詞,大多都是些祝賀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的詩詞,明末的江南商業繁榮,手工業無比發達,民間文風之氣也絲毫不遜於唐代,如侯方域、冒闢疆、錢謙益、方以智、餘澹心等人,皆是明末的文墨大豪,民間文風盛行,絲毫不亞於唐朝。
而眼下,江楚寒正一條條地撿取著桌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賀信,一股幸福的感覺正悄悄劃過江楚寒的心房。跟著李東陽這位棲霞城第一的大才子學了兩個多月的生字。現在的江楚寒已大多可以看得懂明代的一些文字了。
江楚寒隨手撿取了幾篇賀詞,慶賀江楚寒新婚的賀禮卻悄然擺在一旁,江楚寒很喜歡看賀詞,這也是江楚寒身為兩世人以來的第一次婚禮,這種幸福的感覺,是絕對無法於外人道哉的。
與心愛的心上人喜結連理,永生永世在一起,即使風雨來襲也攜手同行,頂風而上,從眉兒以新娘子的身份正式踏入江府的那一刻起,江楚寒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就是她的生命,就是她的一切。而眉兒,也將成為江楚寒整個人生中的一部分,此生此世,攜手同行,君不負卿,卿不負君。
江楚寒滿足地放下賀詞,滿腦子的都是眉兒那一顰一笑的模樣,只是,十五歲的女孩兒家從此以後就將以主母的身份正式成為江楚寒的新婚妻子,著實是有些早了,江楚寒心中微微地想著。
事實上在古代,十五歲嫁為人婦並不是很罕見,相反的是,古代的女孩兒家大多在十四五歲就已許配了人家,挑起了傳承香火,相夫教子的重任。江楚寒來自前世,十五歲的女孩兒家此刻恐怕還只是在上初中的年紀,江楚寒又微微地嘆息一聲,只是眉兒從鬼門關裡來回走了這麼一遭,也無形中讓江楚寒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了些改變,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生命無常,人生短短數十年,也許這一刻眼前的人兒正衝著你甜甜的微笑,下一刻,也許就會突然間離你而去。
請把握每一天的時光,如果可以快樂,那麼就請盡情地歡笑。
江楚寒想的有些出神,好半晌,江楚寒忽然搖了搖頭,嘴角掛起了一絲苦笑的意味:“想那麼多做什麼,如果可以快樂,那麼就珍惜每一天的時光吧。”江楚寒如是想著。
隨手又拿起一封賀信,江楚寒滿臉微笑地開啟賀箋,只見一行無比清秀的落款忽然落入江楚寒的眼中:“忽聞郎君不日即婚,妾在此僅以信寄思,附詩一首賀喜:
瑟瑟西風淨遠天,江山如意鏡中懸。不知何處煙波叟,日出呼兒泛釣船。”
“這是誰?”看到這首詩,江楚寒立即覺得有些頭大如鬥,看來又是從前惹下某一樁風流孽債,聽聞自己即將大婚的訊息,寫了封信就打上門來了。
江楚寒苦笑著搖搖頭,以前惹下的那一樁樁的風流孽債還真是麻煩,不知道眉兒會不會因為自己以前惹下過那麼多風流孽債而大吃乾醋,心裡對自己的從前過往有些隔閡呢?
就在江楚寒放下那封賀信,江楚寒的全身忽然一陣急劇的顫抖,一道道過往劃過江楚寒的腦間,驚得江楚寒全身不由的寒毛直豎,一身的雞皮疙瘩起了滿地!這封賀信,正是江楚寒想也不敢想,見也不敢見,即使是她那清秀的名字江楚寒也絕對不會念起,長期以來在他那潛意識裡一直想要回避,一直要想抹除,卻怎麼也抹不去的那個長相無比秀麗,宛如荷塘裡的一朵蓮花,出落的無比清新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已經深深地烙進了江楚寒的腦海裡,就連晚上睡覺時,江楚寒也絕對不敢夢見,那個女人,就猶如江楚寒心中的一根刺,怎麼拔也拔不掉,怎麼抹也抹不去,只要稍稍觸碰,那顆看似堅強的心就會被扎的無比疼痛!
江楚寒深吸了一口氣,迎上了那封賀信的落款處,只見那略帶些許清香的紙上書寫著的那一行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