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如電,兩耳鼓風,江楚寒從來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和洞察力竟然強大到了如此的地步!手臂上傳來的那股鑽心的疼痛,使得江楚寒幾度快欲昏厥,骨頭的碎裂使得江楚寒根本無法保持最為清醒的狀態,在這片虛妄的幻境中去辨別方向。而然,即便是那清音如淡淡滴水一般的聲音,卻不停地傳蕩在江楚寒的心頭,縈繞在江楚寒的耳邊。
快如捷兔一般,江楚寒快速地奔跑在這片虛妄的幻境之中,也不知多少次重回了那片原點,也不知多少次再一次經過了那隻黑瞎子的屍體,江楚寒只聽見,那片水流聲,此刻已然是越來越響了!
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就使得我們無法放棄,不是麼?
只是,希望固然美好,在希望後再次失望的話......所換來的,又將是什麼呢?
那是無盡的絕望!
此時的江楚寒,已然完全絕望了。江楚寒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已經衝出了那片虛幻之地,然而,此時落在江楚寒眼前的,卻只有深深的絕望!
印在江楚寒眼前的,是一片湍急的河水,這裡是邵伯湖,這裡是化人灘的岸邊,也就是江楚寒等三人上岸時的地方。然而,就在這片灘頭之上,卻散落著各種大大小小的木屑!
船......船被人毀了?江楚寒有些呆滯地望著眼前的這一片景象,半晌無言。
此時此刻,還能有什麼比眼前的這幅景象,更讓人失望,更讓人感到絕望的呢?
就在江楚寒心裡一片苦澀,微微出神的時候,然後,就在這時,趴在江楚寒背上的林賽賽,緩緩地醒了過來。林賽賽只是剛剛醒來,便啊地一聲一張口,猛地一口吐出了一灘殷紅的鮮血!
“林小姐?你醒了?”江楚寒感覺到了背後傳來的異動,輕輕地將林賽賽背到地上,輕輕地說道。
“我這是怎麼了?”這是林賽賽醒來以後的第一句話,只見林賽賽蒼白著臉兒,微微地咳嗽著,身體也似是極其虛弱!林賽賽忽然就像是一隻驚慌的小鹿一般,猛地睜大了眼睛,驚慌地道:“我......剛才的那隻怪物呢?”
“怪物?”江楚寒愣了一愣,然後苦笑了一聲。
江楚寒明白,哪裡有什麼怪物,這是林賽賽中了障眼法所致,只是江楚寒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幻覺裡所感應到的一切,是否與林賽賽是一模一樣的!
“我們,恐怕是出不去了。”思索了良久以後,江楚寒忍著臂膀上那股鑽心的疼痛,慘白著臉色,努力地喚了一聲。
“這裡......這裡不是邵伯湖麼?”林賽賽虛弱地看了一眼,那張因為極度虛弱而使得白的如紙一般的臉兒充滿了疑惑。
“船被毀了,而我們剛才,也中了外宗的暗殺術。”江楚寒慘笑了一聲,好半晌才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們......出不去了!”
“出不去了?”林賽賽復又閉上了眼睛,“胸口......好疼!”
“胸口?”江楚寒眉毛一皺,一個古怪的疑問忽然浮上了心頭,為何在幻境之中,林賽賽會受傷?那......應該只是一個障眼法才對!
“我看看。”江楚寒沉聲說了一聲,只是那一隻還完好著的左手剛一碰上林賽賽的身體,卻忽然猛地引來了林賽賽的一聲驚顫!
“你這個癩蛤蟆......你想做什麼?”林賽賽眼裡滿是恐懼,渾身也不由得一顫,卻不由得又引來一陣低低的咳聲。
江楚寒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慘白著的臉色江楚寒,額頭上還不停地發出著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對於骨頭碎裂,江楚寒毫無醫治的辦法,眼下雖已是極其疼痛,那股鑽心似的疼痛已然就快要讓江楚寒陷入了昏厥之中,此時的江楚寒,也只是拼盡全力,忍著那股疼痛,強制著自己保持清醒的狀態。
前世時,這種九死一生,絕無還生希望的絕死之境,江楚寒也不知經歷過多少次,雖然每一次都是險象環生,**迭起,在每一次生還的背後,所擁有的,卻是那一股深深的對生的渴望。
可是眼下這種境況,即便是在青龍山和鏡月湖時所遇到的那一股險境,也是絕對比不上的!
“你......你不許亂來。”林賽賽掙扎了一下,那股痛楚已折磨的林賽賽快要發瘋了,胸口裡那股焦灼般的燥痛彷彿正隨時不斷地吞噬著林賽賽那本已是虛弱的心靈,痛苦的臉色佈滿了整張俏臉兒,那如火一般的唇邊還沾留著絲絲鮮紅的血跡。
花兒雖美,然而賞花人此時卻完全沒有賞花的興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