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依然還是不緊不慢地斟酒,然後喝酒,那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緊張之色,就彷彿,眼前的這一切,都與自己毫無關係一般。
“洪總督真是好大的官威啊。”酒館後堂的那扇翠綠色青花簾兒霎時間被撥了開來,從裡走出了一名正一臉笑眯眯身著飛魚服、滿臉鬍渣的大漢來。這官服紅的耀眼,衣上的那一隻魚兒也被巧奪天工的秀匠們刺得活靈活現,就彷彿就要從衣服上飛了起來似的。然而,隨著那名大漢的一出現,頓時引得洪承疇臉色一片慘白。
“雲不二!”洪承疇冷冷地沉聲喝道。
雲不二!竟然是雲不二!雲不二來到應天了!雲不二趕來應天了!
雲不二的乍一露面,頓時讓洪承疇的心沉到了谷底,礙於場面,洪承疇依然是威風凜凜,絲毫沒有失了五省總督的架子,淡淡地說道。
“洪總督真是好記性,還記得我。”雲不二滿臉微笑地道:“下官不才,來到應天以後,也還未曾去拜訪過洪總督,卻引的洪總督親自前來,令下官好生羞愧。”
“你......你來應天做什麼?”洪承疇對雲不二自然是熟悉的很,乍一看到雲不二的出現,洪承疇的心裡也是猛地一驚。
難道,徐文廣的事,已經傳入了錦衣衛的耳朵裡了麼?
洪承疇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既然雲不二能夠知道,那麼洪承疇完全有理由相信,此刻還正遠在京城的大明第一特務頭子吳孟明也一定知曉了!
聽見了洪承疇的發問,雲不二隻是淡淡地一笑,然後緩緩地坐了下來,絲毫不理睬滿屋的刀光劍影,淡淡地一笑,道:“下官來應天,自然是為了押卸人犯來著的。”
洪承疇的臉色,立即又是一片青紫,雲不二彷彿渾不在意一般,微笑著向著北邊抱了抱拳,微笑著說道:“此次某家奉了吳大人的令,特地從揚州趕來押卸人犯,這不,明天一大早的就要啟程了,怎麼,洪大人,還不命你的手下把刀劍收起來麼?”
雲不二的微笑讓洪承疇頓時閉上了嘴巴,此次事情,洪承疇心裡很清楚理虧,本想以武力逼迫江楚寒就範,可是千算萬算又怎知道,雲不二這個錦衣衛的大特務,竟然也在應天!
雲不二的出現,立時讓整個局勢立時直轉而下,也大大的出乎了洪承疇的意料之外,打的洪承疇一個措手不及!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氣,洪承疇冷冷地看著雲不二一眼,然後忍不住怒喝道:“把刀劍都收起來。”
轉而臉色一沉,看著雲不二忽然哈哈一笑,道:“既然雲大人也在應天,那就是本官多管閒事了,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在叨擾,這就回府了,雲大人,江大人,那本官就在這裡祝你們差事順利,哈哈哈!”
洪承疇猛地發出一陣沖天般的笑意以後,長笑著轉身便邁開大步走了出去,猛地翻身上馬,一勒馬韁,帶著幾十名士兵頭也不回地立時絕塵而去,江楚寒急忙站了起來,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站在酒館的屋外急忙衝著洪承疇的背影彎下腰恭敬地道:“下官恭送洪總督!”
江楚寒的腰板彎的極低,只聽不遠處的那幾十匹馬兒發出的那陣陣響徹天地的馬蹄聲漸漸地遠離了酒館,江楚寒這才大大地喘出了一口粗氣,直起了腰,衝著正站在一旁的雲不二淡淡地說道:“雲大人,時辰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出城吧。”
雲不二忽地點了點頭,忽然嘆了口氣說道:“某家這便就走了,洪承疇絕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由江老弟了,江老弟,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我會的。”江楚寒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飄飛雪,忽地落入了江楚寒的臉上,江楚寒仰起頭,看著那天,忽地淡淡地說道:“又下雪了啊。”
“會停的。”雲不二滿臉的笑意、
江楚寒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笑笑容,兩人相對一揖以後,一名錦衣衛模樣打扮的密探忽地從後院牽出了一匹馬來,雲不二立即翻身上馬,深深地吸了口氣,微微地看了江楚寒一眼,然後猛地一轉馬頭,猛地向著遠方的城門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