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楓請三人往大殿最裡面去,那兒密不透風,生起火來格外暖和。為了讓大人更舒服些,邱楓還將太祖爺的供桌搬過來,擦去灰塵拍一拍,笑道:“又寬又大又結實,大人想看書就當書桌,困了就躺上面睡覺,總比在地上躺著舒服。”
江楚寒望著明顯黑瘦了一圈的邱楓,低聲道:“一直想跟你說一句……謝謝你,兄弟。”對於這位有情有義、粗中有細,從棲霞時便一路追隨的漢子,他確實充滿了感激之情。
邱楓呆一下,方才撓撓頭,笑道:“大人客氣啥?”
江楚寒拍拍他的膀,笑道:“你說得對。”
“那我先過去了,他們開始剝鳥毛了,我得去看著,可別浪費了。”邱楓道:“您讓林姑娘先將水燒開了,待會先給您送過來。”
“去吧。”江楚寒微道:“不急的。”
待邱楓走了,眉兒端一熱水過來,再幫他除下厚厚地大氅,江楚寒便蹲下,打著熱水兒洗了洗手、擦了擦臉,將一路的風塵都洗去。
眉兒遞給他一個小盒子,裡面是防皺的油脂。她還有從揚州帶來的用名貴藥材煉製的‘凝雪香脂膏’。江楚寒擦了一次,效果確實很好,但受不了自己身上有香味,便堅決抵制,只用這種單純的油脂。
江楚寒把臉手上都擦好,眉兒又端一盆熱水來,讓他坐下後,便蹲下給他脫靴,江楚寒靜靜地望著眉兒,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臉清瘦了許多膚和頭髮也如原先那麼細膩和光澤,而是呈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憔悴來。
江楚寒不禁一陣心酸,眉兒雖也奔波過,但都是在江南一帶境內,有豪華車船,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天生麗質加上後天保養得好面板吹彈得破,說賽雪欺霜都不為過。
想到這,江楚寒彎下腰,輕輕拉起眉兒的手,卻感覺那小手也有些粗了,不由又是一陣心酸,澀聲道:“你的手……”後面的話卻說不出口,只好緊緊攥住她的雙手不鬆開。
眉兒抽了抽小手,卻怎麼也抽不動,就只好任由江楚寒握著。見他一臉的心疼,眉兒無所謂地笑道:“除非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否則寒冬臘月裡哪有不凍手的?沒事兒,開春就好了。”
“你以前肯定沒皴過。”江楚寒輕輕揉著眉兒的手背,彷彿要幫她恢復原先的吹彈得破一般。
“我這不算什麼。”看看在火堆邊忙活著做飯的林賽賽道:“賽賽妹妹的手上,都裂開小口子了呢,她卻堅持著非要自己做。”
江楚寒心裡更加難受了,他彎下腰,不讓眉兒插手,自己洗好腳,輕聲道:“等到了順天,買兩個粗使丫頭吧,你這樣我看著心疼。”
眉兒搖搖頭道:“不用,本來愛兒和雪兒要跟我們一起來京師,可沒來由為這點事兒,讓人家跟著咱們背井離鄉吧?”說著將兩隻優美的小手在江楚寒面前晃幾下,學著他的口氣道:“安啦安啦,保準天一暖和,就還你一雙吹彈得破的手啦。”
江楚寒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心疼你才這麼說……”卻被眉兒輕輕按住了嘴唇,雙目中蘊滿深情的對他道:“一雙手能為你粗糙,我甘之若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是如此大膽,趕緊收回手,紅著小臉道:“相信賽賽也是如此。”
美人恩深情重,讓江楚寒不知如何相報。
吃飯時,林賽賽端上來的鳥湯,竟然是奶白色的,看起來相當誘人,聞著更是其香無比,嘗一嘗更是讚不絕口。江楚寒豎起大拇哥道:“這個味道真是絕了,絕對是國手水準。”
林賽賽被他誇得不好意思,小聲道:“食材短缺了,瞎做的,你能喝就好。”
“哦?不信啊?”江楚寒舀一勺笑道:“眉兒你來評評理。”便很自然的送到眉兒嘴邊。眉兒紅著臉喝一口,一下子兩眼放光道:“確實確實,廬州鳳引樓的特色是做魚湯,那些大廚們的手藝是遠近聞名的,”再喝一口更讚道:“你這個鳥湯的味道,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說著便職業病發作,問道:“你這個菜名叫什麼?”
林賽賽一邊將熱好的餅子遞給兩人,一邊微笑道:“亂做的,沒有什麼名字。”
“那可不行,”眉兒一邊喝湯一邊很認真道:“一道菜能不能成為名菜,名字是很關鍵的,對不對?”最後卻是問的江楚寒。
江楚寒正在喝湯蘸餅,吃得不亦樂乎呢,聞言趕緊點頭道:“確實確實,您太英明瞭。”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眉兒得意的對林賽賽道:“咱們的青天大老爺都認可了。”
“那姐姐給起個名字吧。”林賽賽掩口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