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只因為,他趙大人......是替皇上辦差的啊!!”
“替皇上辦差?”江楚寒頓時呆了一呆,心中幾個念頭急急地閃過,猶如一道雷電忽然劃過腦間,頓時江楚寒渾身一震,表情忽然沉了下來,緩緩地問道:“此話怎講?”
那年輕人惶惶不安地抬起頭看了江楚寒一眼,然後衝著正依然微微閉目中的陳奇瑜低聲道:“小人敢問陳大人,是否有送月份錢到江南督餉局。”
江楚寒微微側目,看著陳奇瑜,只見陳奇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淡淡地道:“有,非願為,實不能耳。”
“那麼,江大人,小人還要請問江大人,為何各地官員必須每月爭著往江南督餉局送銀子?想趙之龍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兒,若是放在別的衙門裡,江南的任何一位大人,隨隨便便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趙之龍,可是為何,在江南督餉局,趙之龍卻動不得呢?”那年輕人似乎也不在像適才那般畏懼了,腰背也緩緩地直了起來,向著江楚寒娓娓道來。
此一番話語一出,江楚寒立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前這個年輕人說的沒有錯,這個名叫趙之龍的督餉官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卻竟然膽敢抗旨不遵,就連揚州城的大門也不邁進一步,若不是後面有人撐腰,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焉敢如此的肆意妄為?恐怕只能是覺得活得不耐煩了吧?
江楚寒忽然微微眯起了眼睛,立即嗅到了一股子不同尋常的意味。若是想不到這一層,江楚寒自認也就別當這個官兒了,還不如趁早回棲霞,和此刻還正在家中操持著生意的眉兒雙宿雙飛,做一對神仙眷侶要快活的多。
見江楚寒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年輕人復又緩緩地道:“趙之龍之所以膽敢抗旨不遵,就連揚州城的大門也不跨進一步,其所依仗的,無非是三餉罷了!”
說到這裡,那年輕人不由得重重地嘆了口氣,低聲道:“天下大徵三餉,所謂者不過是守遼東、平匪患。小人還敢問陳大人、江大人,朝廷府庫不充盈,單靠徵收餉銀,真的可以守住遼東、平定匪患麼?陝西、河南的匪患越剿越多,如處理不好,有可能成為淹沒大明的一股洪流;後金皇太極兵強馬壯,遲早會叩關南略,憑現在朝庭的軍兵能抵擋得住他們的鐵騎?等到朝庭被闖匪淹沒、兩敗俱傷後,後金就會正式入主中原。可皇上如果不強徵餉稅,府庫就更空,到時發不了兵餉的話,只怕連軍隊都得造反。”
聽到這裡,陳奇瑜和江楚寒的心裡同時搖了搖頭。
江楚寒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若是這樣說來,這個名叫趙之龍的督餉官,還真是動不得了。當今崇禎皇帝的撈錢機器,又何人能夠碰的了?若是沒有趙之龍替崇禎皇帝在江南各地撈錢,一個小小的督餉官,還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江楚寒心中一陣冷笑,非願意,實不能為耳?我江楚寒既然重生來到了這個時代,就絕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天下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了!
只是,那年輕人的有一些話語,就連江楚寒也不得不認同,現在的趙之龍,碰不得!若是自己真的動了趙之龍,這對於好大喜功的崇禎皇帝來說,無疑於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個巴掌,一旦拖欠軍糧軍餉,無異於詔告天下人,國家沒錢了。這一點,江楚寒就算是用腳指頭也能想的出,自己若真的一旦動了趙之龍,第一個反對的,恐怕就是當今皇上了。
一直坐在一旁靜靜不語著的陳奇瑜,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
“江大人,對於趙之龍一事,非不能為,但應徐圖緩進而已。”那年輕人重重地道,此時此刻,那位年輕人的臉上已再也看不見一絲的恐懼了,只見那年輕人臉上的表情竟然是一臉的神采飛揚,顧盼神飛。
江楚寒不由的點了點頭,然後淡淡地道:“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