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江楚寒哈哈一笑,指著陽光道:“這是我的護衛,名叫陽光,以前嘛,是一名在林中打獵的獵人,怎麼,韃靼國使者,可有人安敢接招的?”
“某來比試一下!”一個雷霆般的聲音豁然響起。
所有人的眼光頓時注意到了貴英恰臺吉身後的一名漢子,只見那名漢子長的虎背熊腰,一雙銅鈴眼格外有神,只需稍稍一看,便能看得出,這人一定是一名驍將。
“這是我韃靼國的狼騎萬夫長羊舌子。”貴英恰臺吉微微地報了名號,雙手附在身後,顯然對羊舍子很有信心的樣子。
江楚寒點了點頭,韃靼國的萬夫長,就相當於明國的一名衛所將軍了,這規格可不算低。
這射柳的規矩,大明和韃靼國又有不同,大明之射柳,乃是將柳枝懸掛空中,以射落柳葉多者為勝。遠處的柳枝已經用細繩拴好,隨風輕輕擺動,現在既然是在大明境內比賽,自然是按照大明的規矩。
附近計程車紳百姓聽聞有人要和韃靼使節比射柳,紛紛相約過來觀看,片刻功夫,場地外面便圍了上萬人。江楚寒看向那韃靼人羊舍子,沉聲道:“可以開始了麼?”
羊舍子冷冷地一笑,道:“明人難道就只有一人可以與我們比試了麼?明人人才凋零,還敢在我韃靼人面前班門弄斧?”
四面圍觀的人們紛紛譁然起來,江楚寒和陽光紛紛對望了幾眼,雖然自己護衛之中不乏射藝出色的,但真正稱得是神射手的也只有陽光一人而已,周圍觀戰的人群中雖然也有禁軍的軍漢,但一則上不得檯面,二則禁軍訓練荒疏,早就已經不復當年太祖皇帝時候的威風,萬一武藝不精,傳揚出去,丟人的還是大明的顏面。
眾人計議未定,羊舍子卻洋洋得意,高聲道:“南朝自稱人才濟濟,覥顏自稱中國,難道說,連兩個射柳的人也湊不出來麼?”
他話音剛落,便聽人群中有人高聲道:“不過是個蒙古的奴才而已,也敢在中國放肆,滿嘴胡言亂語!”
羊舍子臉色頓時鐵青,強忍著一口氣,舉目向人群中望去,只見中間有人緩步走出,冷笑著說道:“我叫陳仁和,一介匹夫而已,今日看不慣你目中無人的氣焰,便陪你玩玩。”言罷放下弓,撩起長袍的下襬紮在腰間,對江楚寒拱手為禮。
“仁和先生?”江楚寒頓時驚叫了起來,“是你!”
“拜見江大人。”陳仁和微笑著向著江楚寒行禮,道:“我護送我家小姐上順天來了,正巧看見江大人在此,本不欲多做糾纏,只是這韃靼人的氣焰實在太盛,哼!”
江楚寒眼光頓時急轉,只見不遠處的人群裡,一名身著著紫砂羅裙的美麗少女正站在人群之中,眼波流轉,正巧笑著望著自己,不是陳沅沅又會是誰?如同幽魂一般的那兩名神秘的青衣男子也正一左一右的站在陳沅沅的身邊,成犄角之式。
“完了,完了。”江楚寒心裡一涼,陳沅沅來京城了,家裡這下子還不要鬧翻天了不成?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女人了,這要是貿貿然的就往家裡領,那還不要了江楚寒的親命了?
只是眼下江楚寒還顧不得那麼的多,便沉聲對貴英恰臺吉道:“可以開始了麼?”
貴英恰臺吉見陳仁和取出一個黝黑的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心知此人必是射術的高手,暗暗怪羊舍子惹出事端來,但此時已經勢成騎虎,事關韃靼國聲威,便穩了穩心神,取了張硬弓,站到白線之上,雙方以三十支箭為限,射落柳葉多者為勝。
箭射向微風中輕輕擺動的柳葉,還是第一次,江楚寒感覺遠處人群中有一道關切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便抬頭衝那個方向微笑著點點頭,陳沅沅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
只見陽光和陳仁和二人將長袍下襬紮在腰間,又將寬鬆的衣袖褲腿全部結束紮緊,行動利落了許多,身形也顯得猿臂蜂腰,矯捷挺拔。
羊舍子冷哼一聲,彎弓搭箭,先聲奪人,一箭便射了出去,但卻不巧只擦著一片柳葉掠過,人群中爆發出一片巨大的喝倒彩的聲音,他卻臉色沉靜,絲毫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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