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貴英恰臺吉緊緊地盯著手中的那封紙條,興奮的就連肢體也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羊舌子正立在一邊,靜靜地等候著貴英恰臺吉下一步的指示。
“天地會果然守信用。”貴英恰臺吉放下了手中的書信,一張臉上已經是喜氣洋洋,說罷不由說道:“嘿,這個小公子,果然是個守信用的人。”
“下一步,咱們幹什麼,還在原計劃那天動手麼?”羊舌子冷冷地道。
“不!”貴英恰臺吉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那邊的訊息,是讓我們不要在明人的端午慶典上動手。”
“為什麼?”羊舌子頓時愕然了一下,緊接著憤怒地道:“難道明人是小看我們韃靼人的勇武麼?是不相信我們韃靼人可以當場擊殺明人的皇帝麼?”
貴英恰臺吉瞅了一眼羊舌子,羊舌子頓時神情一振,情知自己有些失態,慌忙垂下了腦袋,只聽貴英恰臺吉的聲音在羊舌子的耳邊淡淡地響了起來:“你說,我們為什麼要來明國。”
“殺了他們的皇帝!”羊舌子狠狠地道。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殺了他門的皇帝呢?”貴英恰臺吉反問道。
“挑起明韃戰爭!”羊舌子的臉上已經是滿臉的森然,惡狠狠的說出了這個驚人的事實。
貴英恰臺吉不由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沒錯,挑起明韃戰爭,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有機會啊。”
說到這裡,貴英恰臺吉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憑什麼林丹汗就可以繼承皇位,而我的父親,我父親的父親,我的祖父,卻仍然需要功勞來獲取官位和榮華富貴?我的祖上,難道就不是皇子了麼?這不公平。”
說完了最後四個字以後,貴英恰臺吉已經淡淡地閉上了眼睛:“見機行事,我們安插在順天的人手叫他們暫時不要暴露,我們……就等著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貴英恰臺吉的眼睛已經完全閉了起來。
順天城天牢裡,一聲門鎖聲嘎然而響了起來。
牢門被開啟了,神情淡漠的程國祥僅僅只是看了一眼牢頭,卻什麼話也沒有多說。
那牢頭卻一臉諂笑地看著程國祥,一臉討好的笑容道:“程大人,您可以出去了。”
“出去?”程國祥顯得毫不意外,淡淡地道:“誰的命令。”
那牢頭的笑意更濃:“人在外面吶,程大人,您就別為難小的了,您還是先出去吧,出去了再說。”
“好嘞,出去了。”程國祥點了點頭,然後復又喃喃地道:“出去了,好吧,這就出去了,我的衣服在哪?”
“在這呢,都給大人您準備好了。”那牢頭急忙將程國祥進天牢之前的衣服送上,滿臉討好的笑容。
那牢頭早已經混成人精似得了,這些來來往往的大人們哪一個命運不如同走馬觀花似得,今天也許位極人臣,明天就下了大牢,再然後沒過幾天,等到皇上想起來了,又把人給放了出來,所以,程國祥在牢裡的時候,這位牢頭就從來都沒有怎麼給程國祥什麼苦頭吃過,相反,反而是好吃好用的,都先供著這位程大人。
程國祥雙手接過衣服,看了一眼那牢頭,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勞煩你了。”
“哪麻煩啊?”那牢頭頓時笑了起來,點頭哈腰地道。
待到程國祥將衣服穿好了以後,牢頭急忙又派過幾個人手幫著程國祥打理了一番儀容,直到那牢頭看的滿意了為止以後,這才一步三送的將程國祥送出了天牢。
等到程國祥出了天牢門外以後,一個人,早已等待在了天牢之外了。
“程大人。”那人笑了笑,一頭的鶴髮童顏益發的顯得年輕。
程國祥淡淡地看了一眼,撣了撣衣服上得灰塵,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王大人。”
令人想不到的是,眼前的這位看起來頗有些年長的人,竟然就是現任的太子詹事,兼禮部員外郎,東廠廠公張彝憲的智囊王應熊!
王應熊微微地點了點頭,道:“看起來,程大人在獄中受苦了,請恕下官遲遲而來,自從廠公聞得了程大人入獄的訊息以後,是食不知味,寢不能眠,也就是在今日,廠公這才終於說服了皇上,將程大人您放了出來。”
程國祥卻彷彿絲毫不領情一般,淡淡地道:“勞煩廠公的一片苦心了,我程國祥何德何能能夠勞煩廠公如此對待本官?不瞞王大人,本官在獄中是吃的好,睡的也好,比在眼前這片禽獸遍地的順天城裡要好的多。”
王應熊聞言後勃然色變,微微地怔了一會,這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