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明白是個什麼意思。
王承恩捧著托盤,一步步向溫體仁走了過去,溫體仁已經猜到上面的內容了,方才絕地反擊的得意,倏地就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恐懼,他忍不住冷汗直流,渾身顫抖,若不是坐在錦墩上,恐怕早就癱軟在地了!
但不管溫體仁多不情願,王承恩還是很快到了他身前,輕聲喚道:“首輔,請看。”
溫體仁彷彿如聞喪鐘,望著那一堆信件,遲遲不敢伸手。
崇禎皇帝有些快意的望著溫體仁,除了批改奏章之外,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手下那些權傾天下的大臣,被自己折騰的死去活來,精神失常。
所以看到方才還意氣風的溫首輔,轉眼便成了這個鬼樣子,他竟然快意的微微顫抖,深深吸口氣,緩緩道:“看!”
“是!”溫體仁終究還是拿起了那一堆堆的信,顫顫地翻開一封,看一眼接著抬頭道:“皇上,字太小,臣老花眼太重,看不清。”
“眼鏡。”崇禎示意一下,便有個紫衣小太監,端著個精緻的眼鏡來到溫體仁面前,細聲細氣道:“首輔請用。”
溫體仁算是明白了,皇帝是要把自己往死裡逼啊。他真想像那些鴿子一樣,撲稜撲稜的飛走得了,但他終究是個腿腳都不利便的老人,終究是拗不過大腿的胳膊。只好顫巍巍的開啟眼鏡盒,拿起裡面的御用眼鏡,戴在眼睛上,深深嘆出一口蒼涼之氣,只好翻看起這些足以致命的信件來。
彷彿翻完了這個就沒得事做一般,溫首輔看的極慢,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能磨蹭一會是一會。
彷彿貓戲耗子一般,崇禎皇帝任由溫體仁磨磨蹭蹭,但周延儒忍不住了,出聲道:“陛下,溫首輔年紀大,看得有些慢,還是讓微臣幫著一起看吧。”
“長卿,你意下如何?”崇禎皇帝問溫體仁道。
聽見皇帝叫自己的表字,溫體仁渾濁的雙目登時放出一絲希望之光,他們君臣相交這麼多年,皇帝還從沒當著眾人的面,叫過自己的表字。溫首輔福至心靈,登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朕就放你一馬。
溫體仁滿臉乞求的望著皇帝,可憐兮兮地道:“臣自己可以的。”
“嗯。”崇禎點點頭,對周延儒笑笑道:“看來溫首輔不用幫忙。”
周延儒只好閉上嘴,他雖然膽子大,卻不敢上去硬搶。
冷眼望著虛脫了的溫首輔,崇禎皇帝緩緩道:“既然首輔準備自己看,那就拿回去,給你的兒子,還有那些三公九卿都好好看看。”
“老臣遵旨。”溫體仁叩道。
“你們也不要看一遍就算了,要經常閱讀,溫故知新,不要再忘了。”崇禎皇帝陰著臉,一語雙關道。
“老臣……定帶著溫正濤,時常閱讀,永世不忘。”溫首輔那顆受盡驚嚇的老心臟,再也給不了一絲力氣,竟然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崇禎也不讓人上前去扶,就這樣任其癱在地上道:“還有一樣,就是很多事情,是不能夠放縱的,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挪揄。
溫體仁現在是徹底服軟了,跪在地上道:“擢黜之恩皆出自聖上,臣聽陛下的。”
“呵呵!聽我的?”崇禎皇帝坐在蒲團上,閉上雙目道:“照準了吧。”
周延儒本來被蹂躪的灰頭土臉,但現在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那些信件上究竟是些個什麼東西,這才終於高興了起來。 “還有沒有別的事?”
崇禎皇帝沒有答話,直接問道,顯然是已經不耐煩了。 那大家還能說什麼?只有同時伏在地上,山呼:“臣等告退!”便魚貫而出。
待所有人都魚貫退出去了以後,大殿裡有恢復了適才的寧靜,江楚寒從屏風後面轉出來,崇禎皇帝坐在蒲團之上微微地閉著眼睛,淡淡地問道:“怎麼樣,這場猴戲好看麼?”
“好看,陛下聖明。”江楚寒急忙俯首說道,心下倒不敢說出來陛下適才也差點被猴給耍了。
“你這個傢伙。”崇禎皇帝不由得笑罵了一聲:“還真有些滑頭。”
PS:姚明恭(1583-1644),字昆鬥,人稱"姚閣老",蘄水縣(今湖北浠水縣)巴河人。明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進士,授庶吉士,初任詹事,禮部右待郎。崇禎十二年(1639年)入閣,加太子少保,文淵閣大學士,任戶部尚書參與機要。相位一年,迴歸故里。明恭宅心仁厚,曾致信告誡其弟居恭(任劍州牧)"潔已愛民,虛心聽獄,嚴胥役,禁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