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在大典之時突然給駱養性升官,令駱養性之錦衣衛一派的聲勢大漲,擁立張彝憲的官員不由得都緊張起來,兵部侍郎李德任、禮部員外郎王應熊、戶部尚書聶兵安等人當晚便聚集在廠公府上商議對策。
屏退了僕役和侍女之後,張彝憲再也忍受不了憤怒,伸手抓起一個柴窯的茶碗,砰的一聲摔個粉碎。他頭上青筋爆起,面色陰冷,憤憤道:“將正一品的左都督賜給姓駱的,這不是擺明要打壓我們東廠一派嗎?”他也不管在眾人面前的失態,自顧自地想,自從立為廠公以來,自己一言一行都為皇上著想,結果,皇上卻對自己這麼刻薄,到底我哪裡做錯了?
王應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他想,假如駱養性手掌重兵,屆時眾人就算有心擁立廠公,也只有徒呼奈何了。
“關鍵是皇上此舉的用意,是一時興起,是希望籠絡左都督府的幾萬官兵,還是暗示其它意思?”李德任轉頭看向聶兵安,沉聲道,“如此局勢不容疏忽,不知道聶大人有何對策?”
聽李德任發問,張彝憲也露出期待的目光,聶兵安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明瞭皇上的心意乃是關鍵,至於應對之策,廠公可以啟稟皇上,聽聞左軍都督府不久將往川陝協助楊嗣昌剿匪平亂,請皇上降旨,允東廠派人去監軍。並同時請溫首輔代為說話,請求皇上同意。”
雖然溫體仁明面上是與張彝憲站在同一戰壕,但張彝憲平素最為討厭溫體仁,如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到底是否求助於溫體仁,這不由得讓張彝憲的眉頭也微微地皺了起來。
“假若皇上將左軍都督府監軍之職給廠公安排,就等於捏住了駱養性的命脈,那說明皇上並沒有打壓東廠一系之心,假若皇上不答應此議,則廠公則需另作應對之策。”
聶兵安的話音剛落,李德任與王應熊都在思索,張彝憲便急切地追問道:“若是皇上不同意授權,那便如何?”他生性謹慎,又做了多年的廠公,早養成了為未慮勝先慮敗的習性,一想到皇上拒絕授權,則打壓東廠一系的意圖昭然若揭,便再也按捺不住。
聶兵安看了李德任與王應熊一眼,低聲道:“廠公這些年來潔身自好固然不錯。但在皇上眼裡,畢竟您是宦官雖然謹慎有餘,可銳意進取尚還不足。此外,皇上有意讓駱養性領軍,再加上楊嗣昌一夥推波助瀾,皇上便極有可能趁勢將東廠一系清整一番。”
聶兵安每說一句,張彝憲的眉頭便緊皺一分,到後來簡直打成了結,雙手緊緊的攥著,顯得格外緊張,卻聽聶兵安語氣一轉道:“若要皇上回心轉意,廠公需更多展露一些膽略和朝氣。皇上早懷經略漠北之志。若是皇上拒絕授權廠公安排監軍,廠公當自請代天子巡視邊疆各軍,觀看前線形勢,若再督促諸軍立下軍功便更佳,臣等當在順天竭力彰顯廠公的大功,以扭轉皇上對於廠公的印象。”
聶兵安說完,與李德任對視了一眼,畢竟清流官員大部分都是主張謹慎北伐的,李德任嘆了一口氣,不做反對之語。朝中的類如溫體仁,楊嗣昌等等便是因為處處迎合上意,方才取得了今日的權勢,若是張彝憲這邊不做些權宜之計,恐怕真的要惹得皇上偏心了。
張彝憲也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對聶兵安作揖道:“有應對之策就好,詳細的安排,還要煩勞聶尚書和幾位了。”
這邊,廠公等人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劃著如何向崇禎皇帝啟奏授權監軍,這邊,江楚寒剛一忙完以後,便也顧不上其他的什麼了,徑直便帶著眉兒等人回府,便開始與陽伯急匆匆的進行了一場私密的會談了。
按照江楚寒的想法,是他貴英恰臺吉出爾反爾,反正自己的手上還握有著他貴英恰臺吉簽字畫押的文書,容不得作假,更何況,自己已經當庭啟奏過了崇禎皇帝,也已經請求皇帝當庭拿人,至於拿不拿人,又會不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就不在江楚寒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反正這件事與自己無關,就算是皇帝,也得講個理,不是麼?
江楚寒就是抱著這麼樣的一個想法,索性丟開所有的事情,關起大門,便與陽伯開始了一場暗室談話。
談話的內容,自然是關係到江楚寒今後的發展的,陽伯已然率漕幫等原屬天地會內宗的人馬投靠了江楚寒,全力支援江楚寒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民間,抑或是軍中的任何地方,陽伯人老成精,對於未來這一點上也看的非常明白,內宗已經解散,外宗全力支援韃靼國與大明開戰,逐漸放棄了目前暫且弱小的女真人,在外宗的眼裡看來,韃靼人,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更何況,小公子野心勃勃,只要外宗一天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