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一個差池得罪了這位孫老將軍。咳,人家可是……可是帝師呀!
“莫忙。”孫將軍淡淡地應了一聲,抬起眼望了一眼還正坐在高牆之上的江楚寒,忽然微微地一笑,說道:“若是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這件大事,豈不是更美?”
頓了一頓以後,孫將軍轉而對著那傳旨太監道:“所以,公公不妨就‘遲到’一會,若是真的能夠兵不血刃,公公豈不是勝造了七級浮屠?”
“沒錯,沒錯,是這樣,那雜家也就不妨‘遲到’那麼一會了吧。”常年在宮中行走,那傳旨太監也是個精明人,一聽孫老將軍都這麼說了,那傳旨太監又豈有給自己找不自在之理?
江楚寒停下了自己的發言,眼光威嚴地掃蕩在每個人的臉上,只是這微微的一打量,江楚寒的心裡便有數了:他成功了!
是的,江楚寒的遊說已經成功了,現在,就需要一把火,來徹底點燃這把乾柴了!
“回去吧,都回去吧!”江楚寒忽然高聲地開口了:“想一想你們家中的親人,想一想你們家中的孩子,都在等待著你們回去,回去吧各位,朝廷不會放過一個奸佞,也絕不會濫殺一位功臣,這不僅是皇上的朝廷,更是全天下人的朝廷啊!”
“走走,回去,回去吧。”終於,這把烈火被瞬間點燃在了每個人的心口裡,大部分的百姓們終於開始動容了,胸口中的那一團火焰也開始漸漸地被江楚寒的這一盆又一盆的涼水給熄滅了下來。原本鼓譟的人群,也終於開始出現了紛紛一邊倒的勢態。
“可惡。”紛紛攘攘的人群裡面,一個全身粗布衣裳的中年人狠狠地咬了咬牙,滿眼裡噴射出憤怒的光芒。
眼看著周圍的百姓開始紛紛的離去,那中年人的心裡也不禁覺得大勢已去,覆水難收,不由的恨恨的看著還正坐在高牆之上的江楚寒。
那個中年人,正是喬裝打扮過後的葛大夫。
奉了雞長老的命令,葛大夫來到了順天城以後喬裝打扮,先是成為了一名大夫,爾後又聯絡上了在京的天地會外宗的成員,親手炮製出了這一次的京城大騷動,按照葛大夫的預先設想,只要朝廷敢下旨抓人,就無疑失去了民心,只要失去了民心,那麼就等於給了外宗一個爵號的機會了!
既然程國祥在菜市口做下了此等大事,做為堅-挺的造反派趙之龍,又豈能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所以,葛大夫現在滿心都是惱火,憤怒地看著還正處於遠方的江楚寒。
怎麼會這樣?即便是官府不下令拿人,那麼葛大夫心裡也萬分有把握這一群憤怒的百姓一定會抄了首輔府的家,這一下朝廷震怒,暴怒之下焉有完卵?可是竟然……雞長老的這一絕好的必殺之計,竟然被生生的破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殺了他!”葛大夫狠狠地從嘴裡蹦出了這句話,然後只見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眼光盯著江楚寒,顯的無比的怨毒。
葛大夫注意到了這一切,冷冷地道:“你認識他?”
“啊?不,不認識。”那年輕人頓時恢復了那股畏畏縮縮的模樣,趕緊低下了頭,一臉的惶恐。
葛大夫點了點頭,身旁的一人立即緩緩地腰間摸出了一管吹箭,然後冷冷地對準了江楚寒。
江楚寒此時就如同一個活靶子一般,坐立於高牆之上,如果猛地受襲,江楚寒也斷無閃避得開的理由!
“殺了他。”葛大夫眼神裡忽然泛出了一股狠歷,口氣依舊淡淡地說道。
“大人,您還是快下來吧。”邱楓回頭看了一眼以後,急忙道。
邱楓怕啊,邱楓是真的怕,在棲霞的時候,江楚寒就連遭暗算,邱楓已是提心吊膽,現在面對這麼多的百姓,邱楓手心裡的汗簡直就快要往下滴了。
“嗯。”江楚寒點了點頭,雖然外袍內穿有防彈衣,但心知邱楓的護主之心,便難得依言的跳了下來。
然而,就在江楚寒縱身往下一躍的時候,只聽耳邊忽然一聲呼嘯,彷彿飛了過去什麼東西一般,葛大夫頓時心裡一涼:“射偏了!”
“我們走。”葛大夫果斷地沉聲對著身邊的兩人說道,然後葛大夫低了低頭,混著人流的方向,三個人便急急忙忙的向著遠方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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