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知坐在椅子上歪了歪腦袋,準備眯上眼睛睡那麼一會,然後這個時候,遠遠的一陣輕微的爭吵聲豁然傳來,張四知不由的把眼睛睜了開來,隨手喚過一個小廝問道:“什麼人在那裡吵?”
那小廝不急不緩地回稟道:“回大人,是新上任的鴻臚寺少卿。”
“噢,是鴻臚寺少卿啊?”“噢”了一聲之後,張四知復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在做什麼?”
“回大人話。。”那小廝臉色顯得有些難看:“發飆。”
“哼!”張四知的臉色立即一變,冷冷地道:“大明六部九卿,除了聖上欽點以外,皆出自吏部任免,好大的膽子啊!一個小小的鴻臚寺少卿就膽敢來我吏部鬧事?把他叉出去,回頭我就稟報皇上,治他條大不敬之罪。”
說完了以後,那小廝得到了張四知的命令,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張四知復又閉上了眼睛,只是沒過一會,便又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吵鬧聲。張四知連忙睜開了眼睛,怒不可歇地道:“反了反了,還能反了不成,究竟是誰在吵在鬧!”
“回……回大人話,是那個新上任的鴻臚寺少卿在鬧事。”一個小廝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倒頭便叫道。
張四知一聽,心裡立即一股氣不打一處來。好啊好啊,一個小小的鴻臚寺少卿就敢這麼囂張了?全天下的官吏任免皆出自吏部,平日裡旁人巴結都來不及的,竟然還有人敢在吏部鬧事,這成何體統?!
“讓本官去瞧一瞧,究竟是哪路神仙在鬧事?”張四知一臉冷笑,急急忙忙地便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事實上,此時此刻,江楚寒很惱火。
第一天走馬上任鴻臚寺少卿,竟然連個人也沒有,江楚寒不得不去吏部請吏部代為主持,然而,江楚寒只是剛剛踏進吏部的門,就遭來了一頓白眼。
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來到吏部,只是剛剛經過了奏報,便立時遭來了一通冷遇。平日裡哪一個官員來到吏部那不是一臉的低聲下氣,哪裡見過這樣氣宇軒昂,一走進來卻是滿臉的怒容的官員的?
所以,吏部的這些小吏們自然不會對江楚寒有任何的好臉色的。
然後,江楚寒只是稍稍爭辯了幾句,便看見幾個公人模樣的官差走了出來,手裡一個個的還提著一條風火棍,舉起來就要向江楚寒打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跟在一旁的邱楓也再也忍不住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嬸可忍,叔不可忍。笑話,自家大人在江南擺威風的時候,就算是洪承疇,也萬萬不敢對自家大人如此,哪知道一進了京城,就立即像翻了天一般一個天一個地。耳濡目染之下,邱楓哪裡還能再忍得住?
於是,邱楓出手了,而且是毫不猶豫的出手了,僅僅只是幾個照面,便把一群公人打的前仰後翻,嗚呼哀哉的叫成了一堂。江楚寒鐵青著臉色,似乎沒有想要喝止邱楓這一番動作的意思。而是將手負在身後,眼光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對邱楓拳打吏部小吏的行為,絲毫沒有任何阻擾之意。
“你……你敢打人?!”吏部僉事李飛奔一臉震驚的看著正一臉怒容之中的江楚寒和邱楓,聲音不由的冷了下來:“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容的你胡來?!”
“先動手的,可不是我。”江楚寒淡淡地道:“我是正當防衛,何過之有?”
“正當防衛?嘿!好一張伶牙利口!”李飛奔一臉冷笑地說道,正當防衛這個名詞,李飛奔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雖然覺得有些新鮮,卻對江楚寒不免充滿了一股深深的厭惡感。
“怎地?”江楚寒也是一臉的笑容,眼光毫不避諱地對了上去:“除了我的官?還是怎地?”
“哼!”李僉事哼了一聲,臉色冷冷的,似乎在不打算答話了,因為李飛奔知道,正主兒來了,既然正主兒來了,自己就沒有必要再出這個頭了。
“好大的膽子!敢在吏部放肆?”這個時候,張四知已經穩穩的從內衙裡走了出來,一身的官服無一不宣示著,眼前的這位官員,乃是位及人臣的一介尚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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