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荒野上,無數支燃燒的火把宛如銀河中星羅棋佈的星辰一樣,映照著王朝軍大營一片透亮。
大營內,溫暖的篝火在霹靂吧啦的燃燒著,映照著篝火一張張王朝軍士兵們疲倦憔悴的面龐。
白天意氣風發,盔甲明亮的王朝清河行省警備隊官兵們正無精打采的圍著篝火取暖。
以精銳著稱的黑騎軍騎兵們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渾身血跡斑斑,滿臉的頹然。
五千精銳的黑騎軍騎兵一戰折損大半,能夠成功撤回大營的不足五百人,可以說損失慘重。
清河行省總督周文在幾名參謀軍官的簇擁下,在大營各處巡視,安撫戰敗的官兵們。
看到這些傷痕累累的官兵,聽到那些傷兵痛苦的嚎叫,行省總督周文的面色也是格外的沉重。
他們在白天和起義軍一戰,以慘敗告終,要不是他堅守大營的話,他們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張超誤我啊。”
想到白天的戰敗,清河行省總督周文的心情就格外的糟糕,忍不住的發出了感嘆。
他本以為張超是中央軍精銳黑騎軍的營將,所以就放心的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他。
誰知道張超自己都在戰場上被當場斬殺,以至於大軍一敗塗地。
可是現在一切的懊悔都太晚了,因為軍隊慘敗,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滿朝的王公重臣的口誅筆伐,也無顏面見皇帝。
“戰損清點出來了嗎?”
行省總督周文剛從傷兵營出來,迎面就遇到了負責清點傷亡戰損的中軍參謀軍官。
“回稟總督大人,戰損已經清點完畢。”
這名中軍參謀軍官對著周文敬了一個軍禮後,這才將一份名單遞了上去。
看到名單上一長串猩紅的陣亡名單和器械損失,周文就感覺到自己一陣暈眩。
他已經在起義軍的手下連戰連敗了,現在又遭遇到了如此之慘敗,可以說運氣背到了極點。
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撂挑子不幹了,隱姓埋名逃脫懲罰,但是想到自己的妻兒子女和家族可都在王都,他就不由的洩氣了。
“戰報給王都發了嗎?”周文問。
中軍參謀搖搖頭道:“還未發。”
“總督大人,這戰報該如何寫?還請明示。”中軍參謀補充道。
面對這麼一場慘敗,讓中軍參謀也很為難,倘若是如實寫的話,行省總督周文怕是罪責難逃。
“黑騎軍張營將不聽軍令擅自出擊,以至於陷入起義軍圍困,我行省警備部隊拼死救援,但敵眾我寡,亦傷亡慘重,現我固守大營,請陛下速發兵增援,否則清河行省危矣,京畿行省危矣,王都危矣。”
清河行省總督周文略微思索後,直接將戰敗的鍋扔給了已經陣亡的黑騎軍營將張超。
“就照此發戰報吧。”周文揮揮手道。
“諾!”
雖然這麼做不怎麼仗義,但是能夠推脫戰敗之責,中軍參謀軍官應聲而去。
“我軍新敗,已經無力再戰,命令軍兵固守大營,沒我軍令,不得擅自出擊。”
看到中軍參謀軍官離去後,周文又對行省警備隊的營將吩咐。
“諾!”
行省警備隊的營將應了下來,旋即去佈置防務去了。
清河行省總督周文很快就返回了自己的中軍大帳,但是他並沒有歇息,而是一連寫了二十多封書信,讓親衛連夜送往王都。
這些書信都是他寫給親近的朝廷重臣的,畢竟打了敗仗,他將戰敗的責任推卸掉了這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朝廷重臣為他說話。
否則的話,一旦皇帝派人徹查,紙包不住火,他很有可能被撤職查辦。
當一切都做完後,感覺到身心疲憊的行省總督周文這才讓所有人退下,準備歇息。
深夜,王朝軍隊大營除了那些巡邏隊行走間盔甲的磕碰聲外,一片寂靜。
守衛在哨樓和各處的警戒士兵也都滿臉睡意的打著呵欠,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黑暗中的危險正在靠近。
陳子昂的長刀抹了一層黑色的淤泥,在他的身後,一個個黑影正在夜幕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靠近王朝軍大營。
陳子昂現在已經被任命為了老營的千人將,他自告奮勇的當夜襲的先鋒。
在陳子昂的身後,除了王虎等弟兄外,還有首領陳儒調撥給陳子昂指揮的一批老營精銳。
這些老營精銳都是一些戰鬥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