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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細雨朦朧,荒廢的破廟孤零零的矗立在雜草叢生的樹林旁,雨水順著屋簷流淌滴落,在水坑裡發出了啪嗒啪嗒的清脆聲。

坍塌的神像下,幾堆柴火在霹靂吧啦的燃燒著,繚繞的煙霧翻卷升騰,讓四處漏風的破廟散發著絲絲溫暖氣息。

渾身傷痕累累的清河軍士兵們正有氣無力的躺在草蓆上,依靠在潮溼的牆壁上,神情疲憊。

除了躺在草蓆上的重傷士兵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外,破廟內死氣沉沉,氣氛沉悶而壓抑。

架在鐵壺上的藥水燒開了,滋滋的冒著熱氣,一名削瘦的軍官舀了一碗,移步跨過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弟兄身軀,送到了躺在草蓆上的陳儒跟前。

“爹,爹,你先喝一點藥。”

滿臉憔悴的陳筱鈺將虛弱的陳儒攙扶了起來,試圖讓他喝藥。

“鈺兒,我已經不行了”

陳儒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清河軍大帥,此刻宛如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奄奄一息,說話都變得很吃力。

“爹,您不會有事的,喝了這一碗藥就好了。”

看到虛弱不堪的陳儒,陳筱鈺也是心疼不已,柔聲的開口安慰。

陳儒這位清河軍的大帥在離開靈川府後不久就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

除了南方軍地區雨季影響外,他驟然的失去了所有的權柄,精神上受到了打擊,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鈺兒,爹要是去了,你以後就要靠自己了。”

看著同樣面容憔悴的陳筱鈺,陳儒也是有些鼻子發酸,渾濁的眼淚順著面頰流淌了下來。

“爹,你會好起來的,不要說那不吉利的話,你答應過我,我們一起回我們清河行省老家的。”

陳筱鈺邊用勺子吹涼了湯藥,邊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給陳儒喂藥。

先前陳儒當清河軍大帥的時候,陳筱鈺也是第一軍團長,即使艱難的時刻,他們依然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可是現在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信任的將領接二連三的背叛,士兵們也都紛紛的逃亡。

更為關鍵的是,陳儒又病倒了,對於陳筱鈺而言,現在是她一生中最為煎熬的日子,彷彿天塌了一般。

雖然她也是感覺到疲憊不堪,隨時可能倒下,可是面對餘下的幾百名殘兵敗將和病倒的陳儒,她只能咬牙堅持著。

“不要搶,不要搶——”

當陳筱鈺正在為奄奄一息的陳儒餵食湯藥的時候,破廟外響起了嘈雜的喧囂聲。

陳筱鈺將藥碗交給了身旁的軍官,硬挺著自己虛弱的身軀,朝著門口走去。

此刻在破廟外的臺階下,二十多名渾身襤褸的清河軍士兵正在泥水裡扭打在一起。

“這是給大帥補身子的,你們不要搶啊。”

一名滿臉傷疤的軍官死死的捂住手裡的一隻野鴨,大聲的掙扎嘶吼著。

可是周圍那些已經餓的雙眼冒光計程車兵們卻也顧不得了,不要命的去搶奪這名軍官捉回來的野鴨。

在生死存亡跟前,他們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麼上下級關係了,他們只是想活命。

一名士兵將野鴨狠狠的拽到了自己的手裡,也不顧滿是泥水的野鴨,嘴巴狠狠的咬了上去,頓時咬了滿嘴的毛和鮮血。

可是還沒等他咬第二口的時候,他就被一拳揍翻在了泥水裡,手裡的野鴨被搶走了。

“住手!”

陳筱鈺看到這些飢腸轆轆計程車兵為了一隻野鴨而大打出手,也是憤怒的呵斥。

可是陳筱鈺的聲音很快就被士兵們的咒罵爭吵給淹沒了,沒有人理會他。

而破廟內一些士兵們也看到了哪一隻野鴨,他們一個個死死的盯著被眾人爭搶的野鴨,躍躍欲試。

“都給我住手!”

陳筱鈺也是滿臉的寒霜,蹭地抽出了自己腰間的戰刀,再次的厲聲呵斥。

“哈哈哈,我搶到了!”

一名士兵搶到了野鴨,哈哈大笑的同時,朝著遠處狂奔。

“噗!”

可是還沒等這名士兵跑出幾步,突然雨幕內宛如閃電般鑽出了一支鋒利的狼牙箭,狠狠的穿透了他的身軀。

“撲通——”

這名士兵低頭看著穿透自己身軀的狼牙箭,滿臉的不可置信,而後直挺挺的倒在了溺水裡。

“咻咻咻——”

一支支凌厲的箭矢穿透了雨幕,那些試圖去搶奪野鴨的清河軍士兵紛紛的被箭矢射殺滾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