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行省,云溪府。
晌午時分,一隊渾身素縞的清河軍騎兵護送著程鋒等人的骨灰盒出現在了云溪府南門外的大路上。
看到那緩緩而來的騎兵隊伍,守衛在城頭的清河軍近衛第八旗團將士們都是面色格外的嚴肅。
“全體都有!”
當騎兵隊伍抵達了城門的時候,執勤的清河軍軍官喉嚨裡響起了嘶啞的吼聲。
聽到這聲音後,守城的清河軍近衛第八旗團計程車兵均是挺身肅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肅穆的氣氛。
“敬禮!”
隨著執勤軍官的冷喝,清河軍計程車兵們都是齊刷刷的握拳橫胸,向緩緩而行的護送騎兵隊伍行軍禮。
程鋒率領的執行司的也是清河軍的一部分,他們深入敵巢身亡,他們贏得了清河軍全體將領的敬重,他們用規格最高的軍禮歡迎這些陣亡的弟兄回家。
騎兵隊伍緩緩的透過了城門的甬道,進入到了外城。
這裡是一大片的商貿交易中心,但是在此時此刻,卻沒有任何的交易。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清河軍有副軍團長級的高階將領陣亡,他們的屍骨將要今日抵達這裡。
沿街的兩側早已經站滿了治安司,近衛第八旗團的軍兵,他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將擁擠的人群隔離在街道之外。
看到護送骨灰盒的騎兵隊伍抵達,他們也都是紛紛的挺身肅立,面色嚴肅的向隊伍行軍禮。
“弟兄們一路走好!”
有忍不住眼圈泛淚的清河軍的軍官看到隊伍從身旁走過,忍不住的大聲喊了起來。
云溪府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子弟在清河軍中,他們和清河軍已經形成了一個整體。
現在看到程鋒等人以這種形式送了回來,許多想到他們陣亡的親人,也是忍不住的低聲啜泣起來。
人群中瀰漫著一股悲愴的情緒,在這情緒的感染下,低聲的嗚咽啜泣聲連成了一片。
陳子昂早已經在忠烈堂前等著了,看著緩緩而來的騎兵隊伍,他帶著文武百官也是肅立迎接。
當騎兵隊伍抵達了忠烈堂前的小廣場的時候,除了獵獵作響的軍旗外,擠滿了百姓軍兵的小廣場鴉雀無聲。
“嗚嗚——”
很快廣場上就響起了低沉的號角聲,陳子昂這位清河軍的大帥也是親自的上前,在騎兵軍官的手裡,接過了宛如千斤一般的骨灰盒。
幕僚長李七夜,政務總長秦安等人也都紛紛的上前,將護送回來的骨灰盒捧在了手裡,一步一個腳印的踏上了走向忠烈堂的臺階。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滿腔悲愴的守衛弟兄忍不住的低聲的哼起了清河軍的戰歌。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戰歌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就響成云溪府,直衝雲霄。
在這激盪的戰歌聲中,聚集的百姓們也是哭聲一片。
他們彷彿看到浴血廝殺的戰場,看到了前赴後繼衝鋒的清河軍弟兄。
他們為了一方土地的安寧,為了百姓的富足,他們拋頭顱灑熱血,同無數兇惡的敵人浴血廝殺,許多人埋骨沙場。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前赴後繼衝鋒在戰場上的軍人,他們才能夠安安穩穩的在後方過好日子。
這個天下並不太平,歲月靜好,只是因為有人在負重前行。
倘若是沒有清河軍無數的將士在征戰廝殺,沒有他們將敵人抵禦在邊界之外。
那麼云溪府以及許多清河軍控制區內的百姓,他們都將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以前他們對這樣的感受不深,可是現在看到陣亡的程鋒等人被送了回來,他們才意識到,戰爭距離他們並不遙遠。
在超過二十萬百姓的悲愴目光中,陳子昂他們將程鋒等人的骨灰盒送入了忠烈堂內。
凡是陣亡的清河軍弟兄,只要在戰後還能找到屍骨的,均會將骨灰盒送到這裡來供奉起來。
而那些沒有留下屍骨的弟兄,他們也將在這裡擁有牌位。
他們以戰止戰,為了天下的太平為征戰,這也是他們死後唯一能享受的殊榮。
陳子昂他們懷著悲痛的心情將程鋒等人的骨灰盒送入到了這裡。
“兄弟們,安息吧,你們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