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浸溼衣衫,身體不住地微微顫抖。袁裴察覺到她不妥,擔憂地摟緊她。
在馬下的眾人看來,她們兩人無疑是在相依相偎,親密無間。
鄙夷,輕視,**,嗤之以鼻,各種神色在眾人臉上閃現。她不置可否,可憐身側的袁裴如坐針氈。
“我們走吧。”她親暱地在袁裴耳邊低聲細語,側頭在眾人視線的死角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會意,笨拙的手狀似親熱地環住她的腰,僵直的身軀貼近。
“各位將軍,在下告辭了。”言罷,袁裴立刻策馬而去,恐再生事端,極速前進。
一陣顛簸,終於到達霂鄉鄉府。背上的衣裳已染滿血跡,傷口裂開了。看來會留下傷痕,虛弱地趴在袁裴身上,她甚感無奈。
感到有人溫柔地將她抱下馬,擁在懷裡,似有似無的冷香。閉上眼,安心地陷入黑暗。
醒來,傷口已處理好,衣裳也換了。
“醒了?”抬首,玉側身坐在床邊,眼下淡淡的陰影。
轉頭瞥見不遠處支著一張小床。白色的身影,緩緩移步而來。
“城兒,你的傷……?”看他靠著床邊坐下,她傾身盯著他。
“無礙,只是鳯,你……”支吾著,絕淡淡地接話,“鳯,你的背怕要留下傷疤了。”
無所謂地笑笑,“只不過多個疤罷了,我自己又看不見,你們幹嗎愁眉苦臉的樣子。”
趕緊轉移話題,跟他們說明山寨的事,尤其是擊退朝廷軍隊的計策。
“為什麼要準備羊和大鼓,鳯?”城兒眨巴著靈動的雙眼,託著腦袋,好奇地問。
“要持續不斷的鼓聲,人要撤退,只好用羊了。在羊下面放一面大鼓,把羊的後腿倒掛在樹上,羊的前腿便使勁亂蹬。鼓聲隆隆,山下的大軍就以為是戰鼓齊鳴,明山寨要進攻了。”想起那幾位將軍看到樹林裡一排排倒掛著的小羊,臉色肯定變成染色盤,不禁“吃吃”笑了起來。
這時,逸和翔走了進來。
“對了,那個去報信的大漢怎樣了?”撤退的時候,翔把段青的面具縫在留下的大漢臉上,以假亂真,放了另外一個回去報信,迷惑大軍。
“報完信,劍將其抓回,三娘正處理。”逸皺起眉。“那個是執鞭之人。”城兒聽罷,笑得越加燦爛了,眼神冷若冰霜。玉丹鳳眼一閃,“有好好招待他麼?”
逸吐出兩個字,“凌遲。”嘴角輕揚,“太便宜他了。”
她徹底無語,凌遲還算便宜他了……
事後,汐鳳山的明山寨一夜憑空消失,造成一陣轟動。四位將軍懷疑是她所為,但是報信的大漢消失無蹤,山上的明山寨“寨主”被一箭穿心,死無對證。四處搜尋原明山寨裡的流民,搜尋了幾個月,流民似乎憑空消失。無憑無據,又無人證,不能緝捕我,三州軍隊只好撤退,向外宣稱明山寨已滅,寨主畏罪自殺。明山寨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明山寨裡的人,三頭目將他們分批安排進入歐陽家旗下的產業。手工坊、茶樓、客棧、牧場、義學堂,甚至月影裡,這些地方流動性高,即使搜查也不能查出確切的人數,是隱蔽的絕好去處。沒把他們帶離霂鄉,而是就近安排,就是出於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歸根到底,明山寨的出現是因為霂鄉以及鄰近的地方稅收過高,農民付不出高昂的稅金,輕則杖刑,重則處以絞刑。流民無法只好上山淪為強盜。
玉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上書朝廷,要求減低稅率。並且接受了她的提議,讓交不出稅金的百姓則以勞代役。就是百姓幫助鄉里築橋、建壩和修路,每日結算工錢,由鄉府支付。
這措施受到霂鄉百姓的支援,鄉里的無業流民迅速減少,不少鄰鄉的流民也湧入霂鄉。她建議玉建立戶口制度,登記每家每戶人數,寫明每戶情況,便於管理。另外,聯合鄰鄉一同推行以勞代役,避免霂鄉人滿為患的情況。玉欣然接受。
一系列政策的實施,已過一月之餘。背上的傷漸愈,她便啟程回歐陽山莊。
本想留下袁裴輔助玉日常事務,畢竟他身邊沒有多少心腹可用。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溫順有禮的袁裴和與世無爭的玉竟然兩看相厭。段青也不願與胞弟分開,兩人便隨她一同回莊。
離開當天,玉未出來送行。
馬車行至城門,陣陣歡呼聲,“歐陽鳯”的字眼不時傳來。逸細細地幫她在臉上覆上一層紗巾,而後拉起簾子。她瞪大了眼。
窗外成群的百姓層層圍在城門兩旁,男女老少,洋溢著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