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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楓本想著,等見了沈怡然,一定要面露不屑,讓那假千金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然後再用他娘傳授的方法對她進行打壓,從此使沈大一家乖乖聽從他們家的話。
可當沈怡然真正出現在他面前,他才知道抬不起頭來的人是自己。
木門開啟的第一剎那,沈楓便愣住了。那位堂姐果然是個素衣也掩蓋不住的美人。
此刻沈怡然正側對著眾人專心看書,一襲烏髮傾瀉如雲,看上去溫柔又嫻靜。聽到屋外的響動聲,她朝門口轉過頭,刺眼的陽光落在她明麗的正臉上,彷彿與身後的屏風一同入了畫。
“叔母怎麼又來了?”
沈怡然最先看到的是離門最近的沈李氏,下意識皺眉。她本以為這婦人又閒著沒事上門找茬。直到目光掃過沈李氏身後那竹竿似的半大小子,才想起林氏先前說過,自己有個堂弟想要上門拜訪,認認親戚。
雖然她十分不喜沈二夫妻,但也不至於一上來就恨屋及烏,將厭惡撒到這位堂弟身上去。
於是舒展開眉頭,淡淡地說:“二位一路過來辛苦了,還請快快進屋。我去給你們準備茶水。”
才要起身,便聽那竹竿子堂弟道:“多謝堂姐,我們就是來坐坐,馬上就走,不勞煩你多忙一趟了。”
沈李氏暗中瞪了自己兒子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
來沈大家前,她教沈楓說的明明是:“你們家還有什麼能招待客人的好茶拿得出手?罷了,反正我們也只是過來認認人,坐坐就走,你也別費勁了。”
原是無比嫌棄的話,現下愣是叫沈楓說出了幾分諂媚。
沈李氏見沈怡然挑了挑眉,心下對她的厭惡又深幾分。
果真是個狐媚子,一個兩個的年輕後生為她神魂顛倒,連重話都不敢在她面前說一句。她倒好,就端得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在炫耀給誰看。
沈怡然慢慢地笑了:“待客之禮不可省。二位請坐,我去去就來。”
林氏在灶臺間忙碌著,見沈怡然從屋門口繞過來,壓著聲悄悄說:“他們就這麼來了?”
沈怡然提過水壺,輕輕地嗯了聲:“門未關實,叔母未曾敲門,一推就進來了。”
林氏有些嫌棄地撇撇嘴:“這本是你爹留門的。”
她抱怨沈李氏這人從來不守規矩,上門先推門,若是他們家將門鎖緊了,這婦人才會想起來先得敲一敲,問主人能否讓她進屋。
“誰說不是呢,我都快習慣了。”對於林氏的牢騷,沈怡然感同身受。
“娘你若不想見他們就在這兒待著吧,叔母那邊我一個人能應付。”沈怡然提著煮好的茶水,不緊不慢地往外邊走去。
林氏“哎”了一聲,又說:“你應付不來娘就出去,這屋又不大,左右就隔著幾扇屏風,你們說什麼娘都聽得到。”
許是愛女心切,說著說著就忘了壓住嗓子,話音被沈怡然那位叔母與堂弟聽了去。
沈怡然還未來得及解釋什麼,說兩句場面話應付過去,桌邊的沈楓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堂姐你放心,我們來也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認認臉,說兩句話。”
“未來你家若遇到什麼難處,都可以去我家找我。”說完,他還補了句。
沈李氏氣得腦袋直髮昏。
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這個兒子就是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的主兒。她教他的那些東西,看似全部都聽進去了,實際上壓根沒往心裡放。
也是,這楓哥兒平日裡就十分有個性,叫他往東,他答應得好好的,卻極有可能冷不防就往西奔。
要不怎麼會被他們家好不容易託關係送進去的私塾給退回來?
沈李氏冷眼聽著,沈怡然隨意與沈楓交談了兩句,不外乎是問他今年多大,愛好些什麼,平日裡遊學都去了哪些地方。
聽到最後一個問題,沈李氏見自家兒子老底都快被人給扒出來了,連忙止住二人的話頭:“好了,楓哥兒,時候不早了,人你也見了,咱們該回去吃飯了。”
沈楓與漂亮堂姐聊得意猶未盡,驀地聽見